母亲去世后,父亲似乎如梦初醒。他把猫神像放到一个大箱子里,藏到卧室的某个角落——即使父亲没把那座猫神像摧毁,安也感动不已。
虽然父亲的情况有所好转,但安的情况却不乐观。她的眼变异的事情一传十,十传百,几乎全市都知道了。她是邪魔之眼的谣言也同时在流传着。这谣言的内容包括但不限于“瘟疫是她的邪魔之眼带来的”。诸如此类。
安起初并没有当回事,她以为这些谣言随着时间流逝会渐渐淡化。
但是她还是高估了这个世界的善意。
家中的仆人相继离开,邻居们纷纷搬走,父亲的商业合作伙伴陆续撕毁合同,断绝契约。安觉得这一切都是因为她的眼睛——别人害怕她的眼睛。但她现在还并不相信她是邪魔之眼。
几个星期之后,家里来了一位奇怪的男人。那人的服装上印着奇怪的图腾,半张脸都笼罩在帽子的阴影里,手臂上还有闪电状的瘢痕。看上去很诡异。
安父笑脸相迎,尊称他为“教友”。紧接着
安父又把猫神像拿了出来,和那男人一起供奉!
安吓坏了,她本以为父亲真的改过自新,但很明显并没有。
那男人走后,父亲又对着神像念念有词了好久。
以后的一周内,那个“教友”每天都来安家里,和父亲一起供奉那猫神像。安父甚至辞掉了工作,家中也就断了收入来源。即使还有些存款,但安也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不知是错觉还是别的,安总觉得父亲每天祷告完,脸色总比前一天憔悴很多。一周下来,安父脸色蜡黄,两只空洞的眼睛嵌在眼眶里,原本红润的脸颊现在也变得松弛无力。整个人就像腐烂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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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拉姑妈寄的药物今天邮到了安家里。安抚摸着羊羔,从草地上摘下一小把青草,把药洒在里面,混合着草研磨成草浆,一勺一勺地喂着小羊羔。
只有这样,他们才会进食。
这一周安都是如此喂养他们。好在羊羔们都已经能正常吃草了,性子也活泼起来。这也算是这黯淡的一周内最令人高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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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父亲还是病倒了。
那天,安刚喂完小羊羔,想要回房子里,走到玄关时,就和那奇怪的男人碰了个正着。他什么都没说,低头压着帽子就离开了。
安还在纳闷为什么他今天走的这么早,进到里屋,安看见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父亲才恍然大悟。
安父亲……您怎么……
安父……………
安父缓慢地侧过头看了看安,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安摸了摸父亲的额头,滚烫的触感瞬间让安意识到:她的父亲感染了VHJ病毒。
安把这一切归结为父亲供奉邪门的神像,导致祸患横生。趁父亲熟睡之时,她赶紧将猫神像搬走,抛弃到了去教堂路上经过的一片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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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论:一张照片:装饰讲究的房间里,一个女孩正趴在女人的床头哭泣。一旁的角落中,男人对着供奉着猫形神像的神龛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