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紫灰色的碎块聚集在半空中，由混沌洪流包裹，在其内部缓缓复原。
破损成那样，复原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而混沌洪流现在所做的，其实也不能被称作“复原”，而是“创造”。
它们新制造出了一批骨骼，与原有骨骼碎片融合，试图重新构造出一具人型骷髅。
......这已经坐实了“洪流才是主体”这一观点。
只要洪流还在，无论这些骨骼碎裂多少次，它都能再造出一副。
所以，想要彻底结束这场战斗，苍麟必须想办法消灭那些洪流。
“......咔嚓......”
苍麟没有去阻止骨骼的复原。
以他目前的状态，也阻止不了。
他轻轻扭动着自己的关节，让自己放松一些。
此刻，苍麟原本黑色的瞳孔深处，似乎泛起了一层淡蓝色光晕。
“呼呼呼呼......”
即使刚才被苍麟打压得如此厉害，只是一会功夫，那些混沌洪流又变得异常活跃，量甚至不减反增。
修复骨骼只需要一部分洪流，剩下来的那些洪流自然不可能闲着，它们需要找点事情做。
简单的灵智使它们懂得“有仇必报”与“先处理危险目标”这两个简单的道理。
苍麟恰好满足这两个条件。
外围的洪流已经开始蠢蠢欲动。
它们知道面前这个东西很危险。
但也清楚，他伤害不到自己。
只要这样耗下去，取胜的绝对是自己这边。
“......呼！”
离苍麟最近的那片洪流终于忍耐不住了。
它们聚成一道扭曲的柱体，奋力撞向目标。
虽然形体很丑，可混沌洪流带来的压制力是实打实的。
如果现在站在它们面前的不是苍麟，而是一位皇级以下的生物，此刻估计已经被混沌侵蚀了灵智，彻底失去反抗能力。
“......”
苍麟眼神微动，冷冷地看着那道朝自己飞来的扭曲柱体。
他的目光之中，似乎藏着无数支冰冷的利刃。
“......”
“呲！”
深入灵魂的寒意突然从苍麟的瞳孔中迸发而出，覆盖了周围一大片领域。
与此同时，他的身体也消失在原地，与闯入领域内的扭曲柱体擦肩而过。
“唰！”
一道淡蓝色弧线从柱体的侧面斩出，直接切断了它与后源的联系。
“呲，呲，呲，呲......”
这一道蓝色弧线之后，又是一道，两道......数不清的蓝色弧线喷涌而出，将闯入领域的扭曲柱体完全切碎。
这一切只持续了不到一秒。
就是这不到一秒的时间里，率先攻击的混沌洪流尽数消失......
这一次，它们没有重聚。
“......”
苍麟的身影出现在领域的最前方。
随着他的移位，领域的范围也在迅速扩张，很快就嵌入了原属于混沌洪流的地盘。
此刻，他的双瞳已被寒气所占，不见一丝余温。
“......”
混沌洪流的行为开始变得暴躁。
它们似乎感受到了比之前遭遇的所有事物都要危险的东西。
这是，可以直接威胁到它们存在的东西。
......第二层次的东西。
“呼！”
面对这种压迫，混沌洪流当然不会再被动挨打。
之前它们不还手，完全是因为懒得还手。
反正苍麟也消灭不了它们。
可现在，对方的层次已经与自相同。
一旦操作不当，就可能彻底消失。
扭曲诡异的混沌洪流以前所未有的气势涌现苍麟。
它们的进攻没有组织，也没有规律，远不如野兽的捕猎。
可它们的数量惊人。
即使毫无规律的挤压在一起，也犹如一面灰色的城墙。
......这城墙一般的攻势，想要针对的，确实一位在它们面前犹如蝼蚁的人类。
“......”
苍麟依旧是那副冰冷的模样。
“第二层次”的能力似乎影响了他的情绪，使他跟偏向于这种能力的主题。
“......”
眼看着密不透风的灰色城墙压迫而来，苍麟只是缓缓举起了右手。
“......”
“......”
“洪！”
在城墙即将吞噬苍麟的一瞬间，一道极致的寒流从他抬起的右掌中涌出，瞬息之间便形成了一道与灰色城墙一般面积的极冰之墙。
数不尽的寒流从苍麟体内涌出，填充向他与混沌洪流之间的缝隙，并将这道缝隙撑开。
“洪！”
苍麟右掌前推，那面气势滔天的灰色城墙便被逼退了一大段距离。
而极度低温的寒流也迅速推进了一大段距离。
只是一瞬间，战势已经逆转。
“呼呼呼......”
混沌洪流奋力抵抗着，甚至放弃了对于混沌骨骼的修复。
那种东西在面对之前的苍麟时都能被他捏碎。
面对现在的苍麟，它或许就是直接消失。
寒流的推进势头远比混沌洪流的抵抗势头要高。
双方的势力范围在极短的时间内发生了反转。
转眼之间，被逼入绝境的，已经是那些扭曲的什物了。
“仅是混沌的残渣，也敢如此放肆。”
苍麟开口发言。
如果是一位比较熟悉苍麟的人，比如说寒旭站在他旁边，在听见这句话后，第一反应绝对是“这不是苍麟说的话”。
虽然音色大致相同，可语气与气质差距太大了。
苍麟从来都不是高冷清冽的人，他的声音也是。
可眼下，苍麟说出来的话却冷入骨髓，寒入灵魂，也如同另一个世界发出的声音。
......唯一合理的解释：
这是“第二层次”的存在所发出的声音。
“呲！”
没等苍麟说出第二句话，寒流便已经将混沌洪流冲散。
失去了阵型的灰色物质们四散奔逃，最后的结果只能是被那些寒流逐一击破。
由于是同一层次的存在，被寒流“净化”后的混沌洪流，便算是彻底消失了。
“......”
苍麟冷眼看着这一幕，他的眼神中没有流露出一丝情感。
“......”
“......”
剿灭剩余的混沌洪流并没有浪费多少时间。
完成任务后，那些寒流便主动飞回苍麟的体内。
与寒流一同返回的，还有苍麟他自身的生气与神态。
“......”
寒流彻底归位后，苍麟瞳中的那一股寒气也随之消散了。
他的双眼重新恢复了活力。
......
可这活力只维持了不到一秒。
下一刻，苍麟的身影便毫无征兆地倾倒下去，摔落在白雪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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