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一个下人把信交给了阿籽,阿籽道谢后便连忙奔回文简儿房。
“小姐!老爷的信!”
似乎习惯了阿籽这般激动,但听到是阿爹的信,拿着书的手也在微微颤抖。她连忙放下书,接过信后,掩在胸前。
“阿籽你先不许看!”
阿籽听到,打趣道:
“不看便不看,说不定老爷训斥了小姐的字呢哈哈哈!”
这小姐也没计较,双手捏着信的边沿,看到上好的宣纸信封纸面上写着,
“文家小姐收”
嗯?阿爹是这个语气讲话的吗?这倒让文简儿有点儿疑惑,但她还是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拆开了信封。毕竟这可是远在千里之外的爹给她写的信!
她爹,虽是个文生,却有着铁骨铮铮一般的骨气,文府虽大,后院也只有母亲一人,二人青梅竹马,门登户对,却也是洛阳几十年来的一段佳话。
文府家教虽严,但父亲与母亲都很开明,都很尊重她和姐姐弟弟的想法。除了上次摔坏了阿爹送给娘的砚台那次... ...
一刻钟后,文简儿哭丧着脸拿着信,睁着含水的桃花眼,
“阿籽,爹不在幽州了。”
还未等阿籽疑惑什么叫“不在幽州”,门外便有人踏门而入,文简儿听到动静,转过身子一看,
“爹!”
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脸上虽有岁月沧桑的痕迹,却也难掩当年弱冠之年的英气。
“简儿,爹回来了。”
文相后跟着的便是大夫人,她嘴里掩着笑意。
“娘,那封信...”
“知道你想问什么,先一起去用晚饭,再和你慢慢道来。”
“啊——原来爹被提早调回幽州了,对哦,幽州到洛阳确实需要半个月的路程。”
吃饱喝足的文简儿捧着脸,坐在那儿。
“姐姐真笨!”一旁的弟弟一边夹着饭菜,一边吐槽道。
文简儿刚想敲一下他的脑壳,文相的声音突然响起,
“所以啊,你那封信,大概是后来上任的司空信所回的。”
“那爹,我可以回信吗?”她弱弱地问道。
“怎么不行,有朋自远方来,你若是有意交这个朋友,爹也欢迎。”
有朋自远方来... ...好像是孔夫子的话?
“文家姑娘失敬了,在下司空信。文大人在前几日便已回洛阳,让姑娘失望了。从字意上来看,姑娘一定是个很敬仰文大人的人吧。
只是在下觉得一场缘分,倒想认识一下这位在信中豪放荡言的姑娘。着实佩服姑娘的豪迈,在下认识的许多姑娘,都是熟读三从四德,谈起话来稍显无趣。
... ...
若在下说错什么话,还请姑娘海量包涵。”
这封信,确实让她认识到了司空信这么一个人,看上去就像笼子的鸟儿,很渴望蓝天,而她就像只来自北方的大雁,与这只笼子里的鸟儿倾谈着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美好。
翻来覆去,他们两年中传来的书信不计其数,神奇的是,每次的信都像是有说不尽的话语一般,就像是早已熟识,能够清楚地了解对方的习性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