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紧闭的浴室门，周忆轻叹口气，和耿辞相处这段时间内心的排斥全无甚至想要亲近他，只是到了最后一步他总是心里产生后怕，那件事无论如何对他有了心理阴影。
“操！”他暗骂一声。
耿辞从浴室出来，外面的灯已经被周忆关掉了，借着浴室透出来的光他看到床上蜷缩的身影，厚重的被子紧紧包裹着他。
他不知道周忆睡没睡，大概率应该是没睡，他知道周忆这个点睡不着，平时他都会等着自己洗完，再嘴贫一会儿，就连关灯都要征求他的意见，现下把灯关了也只是因为刚才自己的越界不知道怎么面对。
他太了解周忆了。
周忆的一丝动作，每一刻表情他都深深记在心里。
在认识到对周忆不一样的情愫时，他就知道这辈子就死在他身上了。
耿辞放低了声音，不管他是否醒着，他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以免让周忆难堪。
他正要上床，对面传来的声音叫住了他，“哥……”
耿辞沉默不语，等着他开口。
“……我答应你，洗完……可以跟我睡。”
话语还是这样生硬，他平时桀骜不驯，撩人的话张嘴就来，到了感情方面像是一窍不通，就连一些正经八百的情话都要等他睡了才能勉强从他嘴里敲出，只要稍微一刺激就会拿带着情欲的眼睛发狠的瞪着，无意间的轻哼是促进欲望最好的东西，这些他全然不知。
他无言，听话的掀开周忆捂热的被子钻了进去，感受着旁边人的轻颤，他刻意朝外面移了移，尽量减少身体上的触碰。
两人背对着背，在这样的情况下谁都睡不着，却没人开口，各怀着心事，就这样静静躺着。
“你还记得放暑假的那次吗，我在校门口等你。”周忆率先打破沉寂，“我遇到了上中的人，不是同学更不是朋友……我之前把一个人当作兄弟，逃学、处分，罚站，坏学生做得我全做了，跟着他我疯了半年。”
“他是个双性恋，私生活不干净。”本来是自己不想提及的事，一晚晚的噩梦像鬼魅缠绕着他，越挣扎陷得越深，现在旁边躺着可以给他极大安全感的人，缓缓道来却觉得没什么，口若悬河的说了出来，“有一天，我发现他跟一个男的在做口活，这件事在我心里留了很大的阴影，以至于看到他就觉得恶心。”
“那时候我有个女朋友，那件事发现没多久我就亲眼看到他跟我女朋友搞在了一起，两人赤身裸体的躺在床上，后来女孩得了HIV，想从他手里拿到钱，可他根本不在乎这个女孩。”
“还叫几个不知情的兄弟把她毁了，我从别人口中得知这件事，救了她。”他抚摸着手臂上那条触目惊心的疤痕，“手上这条难看的东西就是为了救她留下的。”
那天下着大雨，空中的雨腥和血液的味道交织在一起，拿着长刀的手在不受控制地颤抖，大量鲜血汩汩流着，他背靠着墙，漫天飞雨不要命似的拍在他的脸上，意识逐渐模糊，耳边只有陈雨的哭泣和喊叫声，他想开口让她不要哭了，这副身体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发不出声音。
倒下的那刻他什么都感受不到，意识模糊间他看到一个男孩抱着一直蓝色兔子玩具朝这边跑来，稚嫩的声音响起：“小忆，不要哭了，给你听我妈妈唱得歌。”
小手点了点兔子的肚子，一道女声传进他的耳朵，“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妈妈的心呀想娃娃。”
他翻过身，两人在黑暗中对视，他感受到耿辞呼吸时的气息，低沉平稳，“我感觉自己要死了，眼前却出现一个男孩，他告诉我不要伤心了，给我听他妈妈唱的歌。”
凭着记忆哼出了曲子，“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向妈妈，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妈妈的心呀想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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