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慰

江氏又呆了一会儿，见青莲神色疲倦，道歉后叮嘱她早些睡下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玲珑走进屋里的时候，青莲正坐在床头，默然无语。

她走过去，轻轻叫了一声“小姐”。

青莲似乎没有听见，玲珑又轻轻喊了几声，她才缓缓抬起头来。

玲珑看见她眼里闪动的水光，吓了一跳，急急地走到她身边:

玲珑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玲珑千万不要吓奴婢啊！

青莲用力闭上眼，仰着脸静静坐了一会儿，她徐徐吐气，语气里带着淡淡的疲倦:

青莲无妨，我只是……有点累了。

烛火摇曳，她明艳的脸庞仿佛没了血色，显得异常苍白。

玲珑看得揪心，鼻头一酸:

玲珑小姐，您到底是怎么了？好歹和奴婢说说吧！

玲珑奴婢再没用，好歹还能听小姐说说体己话。奴婢求求您了，您睁开眼，看着奴婢好不好？

说到最后，玲珑也已经哽咽。

青莲终于睁开了眼。

她漆黑的眸子里已经没有一丝泪光，平静而坚定:

青莲玲珑，我没事的。

顿了顿，她又重复了一遍:

青莲我真的没事。

玲珑小姐……

玲珑反而踌躇着不敢上前劝慰。

但她的温柔细腻和她平时对自家小姐的了解让她知道，小姐此时绝非不需要她。

可……她到底能为小姐做什么？

玲珑看着这样的小姐，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玲珑小姐，奴婢知道您心里难过，可是奴婢嘴笨，也不会说什么好听的……

玲珑奴婢只能说，无论怎样，奴婢一定会守在小姐身边！一定一定！

“噗嗤”

玲珑微微一愣，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抬头看向小姐，却感觉有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肩。

她面前的小姐不再凛若寒霜，眼底带上了浅浅的笑意，温暖动人:

青莲好玲珑，我知道你是心疼我。

青莲放心好啦，你家小姐在你心里就那么脆弱？动不动就会哭得跟个小孩子似的？

玲珑破涕为笑，急忙摇头:

玲珑小姐，奴婢没有这么想……

青莲我知道，我知道。

青莲见玲珑涨红了脸，不再逗她，这么一闹，她才发现确实已经晚了。

她打了个哈欠，略显困倦地说道:

青莲行啦，不想这些不痛快的事。

青莲让人替我备些热水。我要沐浴。

玲珑迅速应了一声，退出屋去张罗了。

……

宽大的香柏木浴桶里热气腾腾，水面上飘着花瓣，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整个人泡在温热的水里，暖意渐渐温暖了四肢百骸，心底的寒意与悲哀也逐渐消融。

青莲轻轻呼出一口气，靠在浴桶边缘假寐起来。

沐浴后，玲珑捧来了干净柔软的白色中衣，伺候她换上。珍珠为她绞干发丝，又抹上了香气淡雅的香膏。

青莲睁眼，正欲起身，却发现珍珠正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小盒子，不禁疑惑地问道:

青莲珍珠，这是做什么？

珍珠抬头笑道:

珍珠这是奴婢特意向慕姑娘请教的方子调的药膏，小姐现在天天练箭，每天晚上涂抹一次，保证小姐的手和以前一样白嫩。

青莲笑着嗯了一声，任由珍珠为她细细涂抹，随口问道:

青莲慕姑娘？柏芝她还会这个？

珍珠点头，语气里不乏钦佩仰慕之意:

珍珠慕姑娘博学多识，奴婢偶尔前去拜访，总是能受益良多呢。

青莲厨艺精湛，如今又懂得制药……看来你们大概是处得来。

青莲倚着软垫，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