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柳翊忽然约她去听雪楼赏雪
姜沅兴致缺缺，但还是赴约了
当然，临走还是被顾明辞磋磨了许久才走掉
姜沅拿了面小镜子，瞧着脖子上的红斑，脂粉也盖不住，气得她想折返回去收拾顾明辞一番
不过还好是冬天，她只好围了个毛绒绒的围脖上了听雪楼
柳翊背影单薄，平白生出几分萧索之意
姜沅柳翊？
柳翊阿沅
听着这称呼，姜沅有些愣住了
柳翊只在很小的时候这样叫过她
到知礼懂礼的年岁，他就只叫她殿下了
平白生出了界限感
因此她对他不如对祝小将军亲近
他太过恪守礼数，叫人觉得生分
柳翊你过来
姜沅脚步犹豫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柳翊你站在这儿
姜沅站那里，往外看去
柳翊从前在长安可没有这样的雪景
柳翊这里是风景最好的一处
姜沅眯了眯眼睛
姜沅来盛京多年，我已看惯了
姜沅秋猎前，你有话要对我说？
柳翊是
柳翊有些踌躇，还有些羞涩
柳翊阿沅，我知道你心里有顾明辞
柳翊但是，我们青梅竹马，我自小就喜欢你…
柳翊你待我不如祝小将军亲近，也不如顾明辞一般强取豪夺…
柳翊但我……
姜沅你先别说
姜沅你喜欢我？
柳翊是
柳翊目光坚定，但却躲躲闪闪不敢看她
姜沅静默着，想着该如何脱身
柳翊是国难后留下的她的唯一一个朋友了，她自是不想以后他们关系僵硬
但是…他喜欢她…
这份喜欢她又怎么能回应呢
她对顾明辞的喜欢那是小时候就开始了的，到了如今只会越来越放不下，那么她又如何能接受别人？
对柳翊也是不公平的
柳翊我知道你心里有他，我也知道这事我说的有些仓促
柳翊但我还是想试一试
柳翊万一，万一你能喜欢我呢
柳翊说着还激动地往前迈了两步，姜沅下意识后退，偏过头去不看他
姜沅抱歉
姜沅自小我便喜欢顾明辞，自始至终不曾变过
姜沅甚至那年我在佛祖面前起誓，要与他生生死死，痴缠不休
姜沅虽说我不怎么信佛，但我这句誓，不是作假
姜沅就算他心里没我，就算他爱别人，我也不会放他离开我身边半步，也不会让别人觊觎他半分
姜沅掩下眼底疯狂，闭上了嘴
柳翊面色发白，嘴唇动了几下也没说出什么话来
姜沅拢了拢披风
姜沅我希望今日的话，不会有别人知道
姜沅我希望…你最好还是往后退一步，保持距离
楚楚殿下！殿下！
姜沅怎么了？
楚楚殿下你快去瞧瞧吧！沈姑娘要生了！
姜沅要生了？！
姜沅这不是才八九个月吗！
姜沅怎么看护的！
姜沅提着裙边下了听雪楼，冲进了风雪中
柳翊站在楼上看着她身影消失，唇角苦涩地牵动
往回退一步……
他往回退了，他们就能与从前一般无二吗……
姜沅赶到时，沈鸳门外已围得水泄不通
就连顾明辞也在
而刚刚正是顾明辞的人传信给楚楚，让楚楚告知姜沅的
顾明辞知道今日柳翊要干什么，他是故意的
也不知拦截成没有，反正……他们总不会成的
听着里面传来的惨叫和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姜沅脸都吓白了
姜沅这……
顾明辞把她抱住，右手慢慢与她十指相扣，声音轻慢
顾明辞姐姐别怕，贺祈已进去了
顾明辞沈夫人，吉人自有天相
顾明辞今后我们成婚，姐姐若是怕，咱们就不生
顾明辞若怕世人诟病，我便喝绝子汤
姜沅红着眼眶
姜沅谁要与你成婚！
姜沅鸳鸳她最怕疼了，生子那么…那么…
姜沅话都说不上来了
顾明辞眼底越发幽深，另一手圈住她的腰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姜澈要说话，楚柔烟一脸笑意制止了他
柳翊也赶来了
瞧着这一幕，心底越发酸涩
顾明辞暗自对他扬起嘴角，眼底藏慢挑衅
柳翊避开他的眼神，低头不语
而后，房内传来一声啼哭，姜沅连忙推开他，进屋去瞧沈鸳了
一众人呼啦啦围进去，可怜那个孩子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就被抱了下去
稳婆都惊呆了
从没见过这样的人家
沈鸳太用力以致虚脱了，暂时昏迷着
贺祈紧紧握住她的手，手腕上还有一圈牙印，应是沈鸳咬的
那牙印慢慢渗出血来
贺祈也不去管它，只是眼睛红着死死盯着沈鸳
大约半个时辰后，沈鸳在众人注视下悠悠转醒
贺祈阿鸳，阿鸳你醒了？
贺祈身体如何？还难受吗？
沈鸳摇了摇头
沈鸳孩子呢？
沈鸳是男是女？
众人静默
沈鸳……你们不会没有一个人去看孩子吧？
死一般的寂静
沈鸳既心疼那孩子，又感到被人在乎的滋味，一时竟笑了出来
姜沅你傻了？这样还笑
沈鸳我觉得，我比孩子重要！
沈鸳怀孕的时候，人人都宝贝着我，我都以为是因为孩子，如今孩子出生，你们这样，我感到心里好受多了！
沈鸳笑起来
姜沅把派人去城南买的桃花鲜饼放在她床边
姜沅特地派人去买的
沈鸳还是你懂我！
沈鸳我想吃这个好久了
姜沅好好养着吧，我派几个专门调理身体的来给你调理调理
沈鸳倒也不必…
沈鸳主要是不想吃药膳
姜沅让他们多做些花样给你
姜沅不许拒绝
沈鸳苦着脸答应了
众人后来才知道那孩子是个女娃，贺祈也并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只紧紧抱住她
贺祈我们再不生了好吗？
贺祈看你生孩子那样，我都怕
沈鸳只是笑
见他们如此，众人也都识趣不再打扰
然而楚柔烟却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姜澈吓得赶紧派人去找太医
又是一个时辰后
“恭喜陛下！娘娘有喜了！”
“看脉搏，这孩子才两个月多一些，陛下切记前三个月不可同房，后三个月也不可同房”
那太医是个心直口快的，姜澈被他说的脸热，连忙呵斥
姜澈朕知道这些！
姜澈还有什么需要朕注意的，需要烟烟注意的都写出来给送到凤仪宫去
姜澈滚吧
那太医走了
姜澈拉着楚柔烟的手
姜澈烟烟！
姜澈看来我们这几个月的努力没白费！
楚柔烟你，你说什么呢！
姜澈只是…生孩子当真会那么疼吗？
姜澈烟烟，若你怕疼，就，就喝红花吧，我们过继一个也是一样的，我实在舍不得你鬼门关走一遭
楚柔烟我才不喝红花！
楚柔烟我要生下它！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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