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玉挠头，想了一会儿才开口：“还是小姐聪慧，素玉反应迟钝，唉……”说完，她挺直身，满脸通红。
芸时又端起杯子，无奈摇头笑笑，继续听书。
过了些时辰，她也是乏了，招呼素玉回府。天色渐昏，外面积雪消融，晶澈透亮。主仆二人走到一半，到了容街，背后传来一道年迈沉哑的男声：“姑娘，劳烦等等!”
回头一看，原来是百味楼里的说书先生王大宝。芸时转身走去，右侧的素玉大吃一惊。。
“老人家，天色不早，你来找我所谓何事?”她搀扶着王大宝，耐心询问。
王大宝脸上挂着忧愁，恳求道：“请姑娘随我去一个地方吧，这里不方便细谈。”
芸时不紧不慢回答：“那便依您之言。”
路上，身旁的素玉忐忑不安，急忙低声问芸时：“小姐，这人来路不明，你为何要答应他?万一他是……”千百种设想在素玉脑中涌现，心生恐惧。
芸时稍停脚步，语气中带点俏皮：“我倒不这么想。”
正当素玉想反驳，却被王大宝抢先一步打岔：“姑娘，到了。”
映入眼帘是一座破漏不堪的寺庙，乌鸦栖息在庙前枝头上，很是瘆人。素玉见此景象，身体发抖。
“这里的人极少，我就敞开与姑娘说。”王大宝摇身一变，成了一位女子。
本就受吓的素玉，见到这状，拉起芸时的衣袖，惊呼：“小姐!”
这，这，定是她眼花了!男子变女子……
芸时轻拍几下素玉的手，柔声安慰：“要是怕，便躲在我身后吧。”
素玉惊慌的脸上伴着一丝难为情。能躲吗？她是素玉，是小姐的丫鬟，更是小姐救活她的。即使今日丧命于此，也该护着小姐。
芸时看着素玉，心下了然，踱步挡在素玉身前。
“芸姑娘看得见我现在的模样吧，我不是王大宝，我是喻晚兮。”喻晚兮微笑对着芸时，简洁表明身份。
“喻晚兮……”芸时望着喻晚兮半实半虚的身体喃喃自语。
她是残灵?
未等芸时多想，喻晚兮朝她走近，神情忧伤道：“芸姑娘，其实我有求于你。不知你能否助我?”
芸时抬眸，眼中秋波送水，言：“如此，喻姑娘细说便是。”
听到答复，喻晚兮神色转晴，弹指间又垂眸。
“我本是一介寻常人家的女儿，前些年村里来了位贵人，他名唤江竹，是位进考书生。我因下秧与他结识而又相恋。之后他功成名就，当了梦寐以求的衙门判官，并且八抬大轿准备迎娶我。可事与愿违，他将要迎娶我的前一晚，我被人推入村中七桥河，窒息淹死，我有所牵挂不入轮回才有这不人不鬼的模样。前几月我打探他的消息，去看望他，怎料他现如今如此颓废。我心难平，听闻姑娘心怀善意，救济九州贫生，想找姑娘帮他重塑精神，我也好忘却前尘消散在这人间。”
字字深情，句句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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