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扔了滴水的藤杖,擦了擦手,冷冷看着她:
“谢罚。”
唐小小抬起头,棕色的头发被汗水,贴在脸上,眼睛半睁,盯着眼前她害怕了一辈子的人,忽然放下了这份畏惧。
不知道为什么,她整个人几乎没有生气,脸上也没有半分血色,偏偏眼睛里带着凌厉的杀意。
唐小小小小,谢过父亲责罚。
疼痛我记着,伤好了,疤也会留着,疼忘了,羞辱也忘不了。
扬起下颌,缓慢的抬起沉重的眼皮,眼神扫过十米外的人。
这份恨我记下来了,你们,休想逃过我的审判。
疲惫的合上眼睛就这样向后到下去。
“小小!”
她被抱上了那间封闭的小屋,意识很清醒,但睁不开眼睛。
大哥!我来。
唐枫林从观刑区跑上来,他后悔了,何至于此!
这个人,纵然可恨,也不至于如此,他不过想让她付出点代价,没有想这样惨重。
把她放平在小床上,摸了一下她的脉搏,几乎摸不到,整个人几乎感觉不到温度。
“血压太低了,这里不行,抱她去医院,快!”
唐枫林急红了眼睛,这人要是因为他死了……不行!他的错,得他自己制止。
“枫林,别慌。”
唐枫年毕竞是刑堂待得久了,看惯了这些生死,也有经验许多。
拿了套大码的干净衣服,把唐小小裹严实了,给司机打电话,把人抱去了医院。
“我不是外科大夫,但她身体本来就不好……大哥!开快点!”
看着唐小小被推进抢救室,透过小窗口往里望,看着一堆管子仪器,连在她纤细的胳膊上。
这样脆弱……
他忽然想起,当初给她处理伤口时,她腰上有条链子。
今天却没看见,那个东西应该很重要,不然也不会在受刑前摘下来。
忽然有种直觉,想回她的屋子把那根链子,给她拿过来。
唐枫林冲下地下室,开车回了唐家祖宅,熟练的从阳台翻进来,进屋却有一个人拿着一把枪,指着她。
这人剑眉星目,身材高大,自带威严的气场,持枪的动作极为标准,右手握枪,手里还挂了一条银白色的链子,血红的赤玉,坠在枪把下微微摆动。
郑明别动。
阿弥陀佛称成佛时发愿,在中阴身期间,念诵我十声佛号,我立刻来,帮你止住痛苦,渡你至安乐,带你到西方净土。这里百遍至净土意思是小小把郑明二字,当成南无阿弥陀佛一样,渡她离苦得乐。
郑明别动!
唐枫林举起手,盯着对面的人。
郑明今天刚到M国,上级要求他们和当地政府报备,但是他等不了了,他想见唐小小,想到要发疯。
唐小小这半月也不只是在养伤,她仔细研究过这里的地形和建
筑,那里是核心区,那里可能是武器库,那里是制毒区,她都在尝试摸清,然后画出来,发给银面。
郑明就是根据唐小小这半月传出的情报,一个人从渡口摸进了西斯汀岛,费了些周折才摸进了他屋里,屋里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