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子打听完消息,回到盛家便直奔寿安堂
王大娘子我说你们或许都不信,昨夜沈淑妃的嫡亲妹妹,在驿站附近被不知从哪冒出几个贼人将她掳走了
盛纮沈淑妃的嫡亲妹妹,那是何等尊贵,就在汴京城里啊,在驿站附近让人给掳了去,莫不是你嫂嫂娘家浑说的吧
王大娘子官人你自己打听不着内情,你可别当我们王家的亲戚在汴京是吃素的
盛纮你是个不好做官的,那下僚说两句参详一下,你非要挤兑人不可,罢了罢了,快说吧这一屋子人还等着呢
王大娘子沈家二姑娘也是命苦,在驿站拜访完嫡亲舅舅一家,一出驿站不久便遇上了贼人,身边的几个女使拼死搏斗,也没护住,那几个女使就一个死里逃生,还受了重伤
盛如兰莫不是冲撞了什么,见到什么不洁的东西了吧?
盛老太太天子脚下,元宵盛会,竟丢了王公贵女,这世道要乱,咱们家可要处处小心才是
齐征与明诚送沈珍珠回富昌候府,火急火燎地回齐国公府向齐国公禀告,齐国公听后忧心忡忡地望向还没醒过来的齐衍
富昌候府年年布善施粥,年年往善堂捐不少银子,沈珍珠衣衫不整,伤痕累累地被人扔在闹市街上的事儿,汴京城中绝大部分的百姓都绝口不提,纷纷为沈珍珠惋惜,只有稍微小部分的百姓议论, 小桃在齐国公府附近转悠许久,心中难免失落,正当准备离开时,突然被一戴着帷帽的小郎君拉至旁边巷子内,小桃警惕地仔细端祥眼前戴着帷帽的小郎君,那戴着帷帽的小郎君缓缓脱下帷帽,小桃一看是不为,努努嘴轻轻地捶了下不为,不为东张西望叮嘱几句,让小桃和明兰最近最好待在屋里别出门的话,随即,戴上帷帽急急忙忙地走了
午时,齐衍缓缓睁开眼,见齐国公正端坐在身旁,齐国公一见齐衍醒了便握着他的手,齐衍泪水盈眶,齐国公见状无语哽咽
齐国公衍儿,沈家二姑娘……找到了
话音刚落,齐衍在床榻上挣扎着要去富昌候府,齐国公扶起齐衍
齐衍二叔,您与沈候密议我与珍珠的婚事,未曾明说,怎的就传出去了,还把我传成二弟弟?
齐国公衍儿,我已经让雷蒙去查了
齐衍跪在地上恳求齐国公无论怎么样他都要娶沈珍珠,齐国公自知齐家对不住沈珍珠,对沈珍珠深感愧疚,齐国公应允齐衍,并让其好好歇着,他去富昌候府一趟,齐衍不肯执意要与齐国公一同去,齐国公拗不过齐衍,只好答应
齐国公与齐衍来到富昌候府门前,门前的家仆拦着两人,说道:“侯爷,今儿个闭门谢客,两位,请回吧”,齐国公好说歹说,最后富昌候府的家仆才肯去禀告富昌候,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富昌候府的家仆才回来,恭敬说道:“两位,请!”,齐国公与齐衍随着富昌候府的家仆走至前厅,富昌候喜怒不形于色端坐在上首,齐国公直抒己见,正月二十齐,沈两家的定亲宴如期举行,富昌候喜怒不形于色点点头,齐国公把平宁郡主在邕王府吃了个闭门羹,无法澄清关于齐衡与沈珍珠于正月二十下聘定亲一事讲与富昌候听,富昌候仍旧是喜怒不形于色点点头,齐衍跪求富昌候让他见见沈珍珠,富昌候起身忙扶起齐衍,往沈珍珠住的昭阳馆走去,齐衍隔着纱屏向里望去,只见沈珍珠躺在床榻上,还未醒来,端坐在沈珍珠身旁的几个女眷正捏着帕子抽抽搭搭地哭着,齐衍顿觉心如刀绞
夜里,沈珍珠惊醒猛然坐起来,泪水盈眶,瑟瑟发抖,坐在沈珍珠身旁的平儿连忙抱着沈珍珠,让人去禀告富昌候夫人白大娘子,白大娘子一听连忙过来,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沈珍珠渐渐缓过神来,以想吃平儿拿手的桂花糕为由,支开平儿,平儿生怕沈珍珠寻短见,抱着沈珍珠不肯离开,沈珍珠知道平儿担忧她寻短见
沈珍珠(强颜欢笑)好平儿,大嫂嫂在呢,你快去吧
平儿心中依旧忧心忡忡,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沈珍珠,沈珍珠将自个儿被贼人掳走后发生的事情讲与白大娘子听
白溶月(咬牙切齿)邕王一家欺人太甚!
白溶月,富昌候府当家主母/从一品枢密使白玮嫡长女,蕙质兰心,贤良淑德
沈珍珠大嫂嫂……外祖母不知……这事儿吧?
白溶月候爷已命驿站所有人不准提起此事,舅舅,舅母一直瞒着不敢说与外祖母听,生怕外祖母……
白大娘子哽咽地说不出话来,捏着帕子抽抽搭搭地泣不成声,沈珍珠遭此劫难,已心如死灰,惟想速死
白溶月二妹妹,齐家没退婚,你……你放宽心,侯爷会替你报仇雪耻的
话音刚落,沈珍珠泪如雨下,深知这世间女子最重要的名节被夺走了,活着也是被人唾弃和指指点点,让沈氏一族蒙羞,让齐衍蒙羞
沈珍珠大嫂嫂……我累了……先安歇了
话落,白大娘子连忙点头,扶着沈珍珠缓缓躺下后,命人看顾好沈珍珠,随即,匆匆忙忙地走了,白大娘子走后,沈珍珠让女使熄烛并打发她们去了外面,随即,缓缓坐起来,屋里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沈珍珠泪眼汪汪,站起身来朝墙上撞去,砰的一声,门外的两女使慌忙拿着油灯走迸屋里,一迸屋便见沈珍珠的头抵着墙壁,墙上血迹斑斑……那两女使战战兢兢,哆哆嗦嗦地跑了出去,一路跌跌撞撞大喊道:“二姑娘……殁了,二姑娘……殁了”,平儿在厨房听到沈珍珠的死迅后,一脸不可置信,顿时泪水盈眶,放下刚做好的桂花糕,拿着油灯慌慌忙忙地往昭阳馆跑去,平儿一迸屋便见沈珍珠的头抵着墙壁,墙上血迹斑斑……平儿泪如泉涌,抱着沈珍珠,左手捂着沈珍珠额头浑身颤抖地泣不成声,等富昌候赶来时,平儿已为沈珍珠换衣梳妆完毕,正跪在床榻前握着沈珍珠的手,抽抽搭搭地哭着,白大娘子与沈玉珠在旁捏着帕子痛哭流涕,富昌候泪如泉涌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缓缓走过去看沈珍珠,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平儿站起身来,擦干泪水,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势,静静地看着沈珍珠,屋里的众人见状难免有些惊悚
天亮时,街上的人见富昌候府门前挂上了白灯笼,纷纷叹息那么好的一姑娘,就这么活活地叫人绐逼死了,齐衍得知消息后痛不欲生,连忙与齐国公同去富昌候府
富昌候府内众人泣不成声,富昌候外祖母李氏哭晕好几次,富昌候府管事林允恭敬道:“候爷,出殡的时辰到了……盖棺!”话音刚落,林允便开始盖棺,平儿号啕大哭,忙上前阻拦,白大娘子泪眼汪汪拉走平儿
白溶月平儿,不管怎么样,如今先让二妹妹入土为安吧
平儿姑娘~姑娘~
平儿,沈珍珠贴身女使,赤诚忠心,温婉贤淑,伶俐聪敏,心狠手辣
盖棺盖到一大半时,齐衍让林允停下,栋珉扶着齐衍走至灵柩旁,见沈珍珠最后一面,泪如泉涌,双手颤抖缓缓盖上,林允将牌位递给齐衍,出殡时,汴京城中曾受过富昌候府恩惠的百姓来为沈珍珠送行,沈珍珠以齐国公府大房嫡长媳(齐衍正妻原配)的身份葬迸齐氏坟地,平儿泣不成声在沈珍珠坟前磕头告别,心中燃起熊熊仇恨烈火,誓死为沈珍珠报仇雪耻, 申隐扮装成一老翁混在为沈珍珠送行的百姓中,一切尽收眼底,对于沈珍珠的死,申隐心中有些内疚,但为了能替唯一的嫡亲妹妹报仇雪耻,他也只能对不住沈珍珠
原来那日不止嘉成县主见到见到沈珍珠递给不为食盒,申隐也见到了,申隐偷偷地跟踪不为,见不为迸了齐国公府后门,想起近来关于齐衡的流言,满腹狐疑,琢磨不透齐国公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既想跟富昌候府联姻又不想得罪邕王府,那为何要毁了齐衡的名声,为了一探究竟,使了点手段让齐国公府与富昌候府前厅伺候的家仆当眼线并日日远远地跟踪齐国公或富昌候,申隐见两人明面上没什么来往但私下却是频繁来往,几日后,收到在富昌候府前厅伺候的一家仆的消息,说是齐国公与富昌候正议亲,齐国公为嫡亲侄子齐衍求娶富昌候嫡亲妹妹沈珍珠,审思明辨后,感叹齐国公真真是只狡猾的老狐狸,一箭双雕,其一,置身事外在两王争储中,不站队,不联姻,其二,怕邕王夫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瞒着众人议亲,等下聘定亲时公布于众,全了齐衍与沈珍珠的姻缘,但仍琢磨不透齐国公为何毁了齐衡的名声,计上心来,扮成说书老先生,在酒肆内散布齐衡与沈珍珠于正月二十下聘定亲的谣言
申隐扮成一老翁在酒肆内为沈珍珠鸣不平,邕王夫妇为了嘉成县主能嫁与齐衡,让府中家丁掳走沈珍珠,败坏她的名节,以此来胁迫齐国公夫妇应允联姻,酒肆内的众人半信半疑,让申隐别信口胡诌,免得引火烧身,申隐举起右手,中间三个指头向上立起来,手心向外面对着酒肆内的众人
申隐我今儿个当着诸位发誓,元宵灯会那晚我在驿站旁亲眼目睹沈家二姑娘真真是被邕王府家丁掳走的,若是有半句假话就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申隐/风信,邕王谋士/皇城司暗卫,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城府极深
酒肆内的众人低声细语议论纷纷,申隐见状巧舌如簧,指责邕王夫妇为了嘉成县主能嫁与齐衡,不择手段,败坏沈珍珠名节,活活地逼死沈珍珠,细枝末节,无一不明,酒肆内的众人愤愤不平,曾受过富昌候府恩惠的百姓更是对邕王夫妇深恶痛绝,百姓们私下纷纷咒骂邕王夫妇德不配位,心肠歹毒,不择手段,心狠手辣,卑鄙龌龊,一传十,十传百,邕王夫妇得知消息后不以为然,依旧嚣张跋扈
这日,宁远侯府的太夫人小秦大娘子设宴,感谢各家在顾偃开出殡时,沿途都设了路祭,汴京中不少的勋爵之家和清流之家都来赴宴
小秦大娘子诸位,老侯爷去世出殡,各家沿途都设了路祭凭吊,感激不尽。因为还在丧欺免去所有的披红挂彩,曲子和戏台,也只唱些思念的词调,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沈玉珠坐在中席正努嘴瞪着坐在前席的邕王妃和嘉成县主,平宁郡主,邕王妃与嘉成县主朝沈玉珠翻白眼,平宁郡主伴装没看到正瞪着她的沈玉珠
邕王妃秦大娘子,自老候爷去世以来,操持着偌大的顾府,劳心劳力,甚是辛苦,摆个小宴,众亲友聚一聚,乐一乐,这也是人之常情
前席中有几个勋爵之家的贵妇阿谀奉承着邕王妃,奉承奉承着便议论起沈珍珠衣衫不整地被人扔在闹市街上一事,话里话外间尽是揶揄富昌候府,小秦大娘子三番五次岔开话题,那些奉承邕王妃的贵妇依旧往死里讥讽沈珍珠,以此来讨邕王妃的欢心,沈玉珠听着前席的人讥讽沈珍珠,气得直掉泪,在沈玉珠身旁的白大娘子强忍着泪水和怒火安慰沈玉珠,余嫣红一直盯着坐在白大娘子身旁,已嫁人为妇的余嫣然看,余嫣然身着正红色儒裙,裙上绣着富贵的牡丹,手挽着红色披帛,发髻上斜插着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脸蛋娇媚如月,眼神顾盼生辉,余嫣红心中泛酸,暗骂佘太师夫妇偏心眼儿,什么好的都绐余嫣然,余嫣然和坐在末席的明兰对视一下,一起离开了席间,坐前席的吴大娘子瞧不惯奉承邕王妃的那些贵妇见坐在末席的明兰与余嫣然离开席间,借故离开
吴大娘子余大娘子,六姑娘
余嫣然(行礼)吴大娘子妆安
盛明兰(行礼)吴大娘子妆安
吴大娘子过些日子,我举办马球赛,六姑娘你马球打得好,到时跟我对战一场,如何?
盛明兰这……这恐怕父亲与大娘子不允
吴大娘子到时,我亲自送帖子到你府上,你母亲看在我的面子上,也不得不允
吴大娘子见明兰不言语,刚要开口,这时,有一女使来禀告吴大娘子,说是梁晗有事找她,吴大娘子听后满脸不悦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