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园的夜一如既往的寂静。
白鹭吃着甜点,伸手去摸包里母亲塞的“谜语”,她说她可以解出来,不过要一点时间。
还说,他们经常去的寒春草培育地有东西留给她。
可是,她唯独没说要多久。
感知到有一双手正向盘子里伸来,白鹭转过头看着一个方向,她的眸子很空,但准确地注视着他的眼睛。
晞尘眨了眨眼,手上动作不停,“多谢款待。”
“殿下客气了”,白鹭咬一口饼,不急不慢,“这话听着真让人觉得,殿下平时受尽折磨才从一个弱女子手里抢东西。”
“何出此言呢?”晞尘伸手似乎要拦住从指尖绕过去的风,哑然失笑,“本殿下用得着和你客气吗?”
“况且,弱女子?”
“殿下认为不是?”白鹭叹口气,“从一个盲人手里抢吃食,殿下还说是款待,我还是真不敢担待。”
“……这是几?”晞尘摊开手在空中比了个“二”,白鹭感知到却默不作声,“殿下不要再取笑我了。”
“啊……”晞尘扶额,做恍然大悟状,食指轻轻捧着下巴,思索道,“该不会是白鹭你……被我猜到有风的异能恼羞成怒了吧?”
白鹭的眸光一暗,想到朝中那些把污染过的生物做试验品的药剂师,再联想到晞尘尚不能干预的对叛贼的处理,喉咙紧了紧。
该不会……他们放弃普通人的人血,又开始研究选择动植物?
虽说掠夺派可以接受异变者,但是她父母又是药剂师,如果再听闻她会控制风……
不过晞尘不像是做出这种事的人,她稍加思索,然后把最后一块饼干递过去,“给。”
“封口费?”晞尘自然地接下话,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饼,柔软的唇蹭过手指让白鹭的手臂跟着一僵。
“你也太看得起本殿下了。”晞尘含糊着咬饼干,“本殿下跟着你蹭了不少梅师母做的东西,就一个秘密而已。”
“一个?”白鹭把饼推了推,他接过自己咬起来,“哦?你看得见啊?”
“……。”
白鹭罕见地沉默片刻,随即不自在地捏着手腕,片刻,上面多了冰凉的触感。
晞尘离她很近,长发随身体的动作披散开,落在她手背上。
一串手链。
她用风摸着坚硬的外壳,上面坠了不少这样的东西。
莹白色的手链贴着她的肌肤,在月光下闪耀着细碎的光,晞尘扣住链子,用手指点一点银钻和一颗细小的翡翠珠子。
那珠子看着小,却把整个花园都雕刻在里面。
“这是?”
“这是回礼。”晞尘笑着看向上方的月亮,他生得一副温润如玉的模样,桃花眼妩媚却镀上了一层银白的光,脊背虚虚靠着身后的支架。
“白鹭,你信我吗?”
他的目光又落在手上的一张照片上,那照片泛黄,甚至因为浸过水而发皱。
照片上一男一女身着华贵的服装,一只手搭在正中央笑的开怀的小男孩肩膀上。
月光似水,一尘不染。
“殿下,何出此言呢?”
晞尘的笑容有些苦涩,将照片收好,小声道,“你知道我想听的不是这个。”
“殿下信我我便信殿下。”
白鹭的目光平静,眼神毫无波澜地看着他。
黑色的长发铺满了她的后背,晞尘倒是觉得那像是枷锁。
她的杏子眼里银辉一片,似乎是某种湖水,泛不起波澜,了无生趣。
晞尘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最终还是先行一步,白鹭坐在花坛边,只是静静望着那月亮,脑海里还在过着盲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