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都喜欢愉快的感觉,但那只是一种障眼法罢了,因为在愉快的背后,往往就是沉重』
我还依稀记得,那个下午,鼬正和我商量着再去干些什么,后来我们一起在黄昏中散步在小河边。
“今天好开心啊。”我不禁感慨道,脸上满是笑容。
而鼬见状,也是不由地笑了,提议道:“那下次我们再一起出来玩吧?”
“好啊!”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眼角弯弯的,满眼都盛满了他的样子,他微笑的样子。
夏天的傍晚,夏天的落日,暖融融的风,风中承载着我们两人的笑意,将这个夏天,封存在我的记忆中。
但是,这份美好却被偶然遇到的几个小女生破坏了。
就是在学校里经常欺负我的那几个。
她们看到我和鼬走在一起,感到非常的不爽,我知道那是嫉妒,还有恼羞成怒——我不如她们,还是孤儿,却能够得到她们梦寐以求却得不到的东西。
于是,她们发疯一般地扑上来,捏我的脸,抓我的头发,捶我的身体……我当时真的不知道她们为什么会那么疯狂,以至于现在我依然感到匪夷所思。
这不是她们第一次打我,却是第一次打得那么凶。
我还记得母亲从前一直叮嘱我的话:“有些事,忍忍就过去了,清者自清,不要惹是生非。就算是受人欺负,也要尽力忍着,直到自己真的忍不住的那一天,再爆发出来吧。妈妈说的可能不是很对,但是……我们没有能力保护你!对不起……所谓忍者,就要学会隐忍,学会蛰伏,学会忍耐。睒流,虽然你还小,不应该让你承受那么多,但是……但是爸爸妈妈可能护不了你周全……你得学会在这世界上的生存之道。”
我还记得,她和爸爸都始终告诫我的:“你是睒流,又不是睒流。你在外面始终是丰澜,入野丰澜。切记切记。”
他们没有告诉过我,我叫“睒流”时姓什么,直到后来,我才知道。
她们还在打我。
鼬站在一旁的,想帮我,似乎又有几分不敢帮。他作为男孩,总不能打女孩吧?于是他便很尽力地在劝架,可是……可是……根本没有用……
我忍不了了。
我猛地接住一个女孩的拳头,使劲一拉,然后一抬脚,一绊一勾!
“砰!”那女孩重重地摔倒在地。
“哇——”
她哭了起来。
这是爸爸教我的体术,在此之前我从未用过。
他经常带我练习这一招,还总是根据不同的情况而教我做出改变——这是他那种风格的体术中最基本的一招,也是他最先教我的一招。后来的许多招数,都是在此基础上演变出来的。
我没有回头,只是又朝着一个方向挥出一拳。
一个女孩被打中了肚子,呻吟着。
那些女孩,害怕了。
我直起腰,用手抚了抚被她们揪乱的头发,冷冷地看着她们。
“还要继续打吗?”
我看见,她们惊叫着,逃跑了。
鼬还在我身后,我没有回头去看他。
想必……我刚刚做的那些事,都吓到他了吧?
“对不起,鼬,我得回家了。”
“我送你……”
“不用,你也快点回去吧。还要陪佐助吧?”
“嗯……那我们,明天见。”
“好,明天见。”
我的兴致已经不如之前那么高涨了,情绪也低落、阴郁了下来。鼬想必跟我一样。
谁知,第二天,祸患就来了。
那几个女孩的家长都找来了学校,他们中有好几个都是村里的有钱人家、大户人家的人,我这才意识到,我犯错了,犯了一个大错。
我不应该不看她们的背景就乱“爆发”的,希望不会影响到爸爸妈妈……
她们的家长质问我,我的老师看不下去了,上前挡在我前面。
“她还是个孩子……别那么激动!夫人……先生,忍耐一下!她确实有不对,但是大人们还是容忍一下吧……”
那些人便冲着老师发火。
“学校里治安那么差的吗?”
“不会教育人吗?”
“我们的小孩可是伤着了!”
……
“砰。”
我跪在了地面上,空气似乎一时间安静了。
我俯下身子,双手盖在地上,额头触地。
“对不起……”
我的发丝散落在脖子两旁,我不敢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