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胆子肥了。

我便猛地在他带着凉意的头发上揉了一把然后极快地窜回床上用被子盖住了头。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嘛。

躲在被子里没听见外面有声响。

良久，我悄悄把头探了出来。

就被近在咫尺的金眸吓愣住了。

齐司礼的脸离我有点近。

我看着他碍于那份与生俱来的矜贵克制自己咬牙切齿的模样忍不住笑了出来。

就见他笑得灿烂。

完蛋。

我急中生智喊了声。

我齐司礼齐司礼！我下巴好疼啊。

齐司礼挑眉看着我。

齐司礼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表面温温柔柔笑得春风和煦背地里却握住了我往床边挪动的脚踝。

齐司礼……真是胆子肥了。

齐司礼还学会撒谎了？

我嘿，嘿嘿，嘿嘿嘿。

我干笑两声。

我齐老师大人有大量饶我一回？

齐司礼没有回应。

回复我的只有在我头上作乱的一双手。

……

我抿着唇深吸了口气。

齐司礼“笑靥如花”地坐在我眼前，欣赏着他的杰作——我的鸡窝头。

我吐了口长气。

牙有点痒痒真想狠狠地磨一磨。

可是看着他的脸倒也生不起气来。

尽管知道那笑容不怀好意，也带着满满的嘲笑，奈何美色诱人，那对金眸好像能吸人魂魄，眼角因笑意上扬的弧度、翘起的纤长眼睫毛、眼下被面部肌肉带动挤起的卧蚕。

还有因为小幅度动作和过近的距离有点微红的脸颊，和瓷白皮肤形成的反差……

都好漂亮。

——不过确实先惹是生非的我没有什么资格生气就是了。

我嘿嘿。

我不自觉地傻笑出声。

齐司礼？

齐司礼……你那是什么眼神。

齐司礼还真是，蠢得不一般。

齐司礼的脸上就差写着“无语”了。

不过聪明的我聪明地捕捉到了他嘴角的上扬。

嘿，齐司礼根本不介意我跟个痴汉似的盯着他看嘛。

窗外雨早已停下，只有微凉的夜风从半开的窗溜进病房，月光在风声中起舞，洒上了病床。

我侧头去看月亮。

身旁的人也静默地看着窗外。

恍惚间，月亮似是映上了谁的眉眼。

再偏头去看齐司礼。

明明他就坐在我的旁边，那月光裹挟着的如画眉目和薄唇触手可及。

可我却迷糊了。

太熟悉了。

我好像曾经经历过这个画面。

可也不同，如果真的经历过的话，那时的齐司礼一定不像此刻般，触手可及却又仿佛相隔万里。

那是初见时的冷淡和对一切的漫不经心，是眉间攒起的褶皱蔓延出的一丝忧伤。

我好像抓不住他。

月光覆盖着他瓷白的脸，不似人间，好像他下一秒就会消失一样。

不过他回了头。

齐司礼认真的看着我。

眼里确带了分不易察觉的感伤。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语气里难得多了分，小心翼翼。

齐司礼今天是什么日子。

不是问句。我知道他知道。

但他好像就要一句已知的答案。

我不明白。

耳畔却莫名响起了一道女声。

“祝你生日快乐！”

醒过神时只剩风拂树叶的沙沙声和满室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