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受骗就受骗吧。
抵抗不了美人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齐司礼明显上扬的眉梢透露着他不错的心情。
于是我一边躲着太阳一边跟着他往寝室走。
瞥见我蠢得好笑的模样,齐司礼眼里的嫌弃都快溢了出来。
齐司礼……我不认识你。
说是这么说,他还是放慢了脚步等我蹿过去。
笑死。
就口是心非呗。
我嘿嘿笑着,也不反驳。
就跟着他,直到走进安静空旷的楼梯间,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和嗒嗒的脚步声。
走到三层就下意识伸出了手轻抓着齐司礼的衣角。
他也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顿了顿,却也什么都没说。
齐司礼的眼中总带着丝摸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就像是故友重逢的一点喜意,掺杂了分惆怅。
我看不懂。
却也没想过细问。
有记忆的日子里我对旁人都不甚感兴趣。
孤僻,大抵是一年来离我最近的形容词。
成日里靠着笔和纸打发时间。
谁说的清呢,第一次认真地听别人讲八卦竟然只是带了点私心——寻个话题找齐司礼聊聊。
从入学时撞掉他的笔开始,奇异而陌生的熟悉感令我无所适从。
那就随心好了。
反正我能做的只有这样。
而齐司礼的那支笔——银白色的笔壳,忽略掉笔身刻上的一点微微向下凹的昙花,该是支普通的钢笔。
可偏偏就是那点小小的昙花,花瓣完全绽开,向上曲起的弧度优雅而高贵。
却不难看出雕刻其的人手法生疏,略有些粗糙。
很熟悉的感觉。
我虚看了眼一直放在口袋的笔。
墨绿的笔身刻着六月雪的枝条模样,刀工流畅美观,很漂亮。
在最开始对一切的陌生中,摆在檀木匣子里的这支笔奇异地成为最让我感到安心的物件。
看着确是价格不菲,我曾想查找这支笔的售卖官网,可笔身上只有六月雪,和漂亮的一个英文单词——我看不出来它是什么,却飘逸中带着入木三分的力道,不免让人联想到执刀者灵巧的手。
相似的倒是不少,可我再没见过哪支能像我这支般,让人感到它身上萦绕着时间沉淀的安稳淡雅与平和。
不论是上千乃至上万,拿在手里总缺了份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
——除了齐司礼那支。
在我帮他拾起的那一瞬。
于是我靠近了他。
笔、他的相貌、气味。
熟悉得让我感到安心。
便也无心去寻根溯源。
然后学着和所谓正常的高中生一样学习,生活。
带着目的的接近确实令人不齿。
但我的目的只有他。
我容易对人起敌意和厌心,这点或许在李柒染身上就能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的眼神令我不舒服,对于周期年说的话我一直抱着半疑的心态。
如果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的话。
那对她,理由就是齐司礼。
齐司礼。
他的名字也熟悉得令人安心。
为什么?谁知道呢。
谁在乎呢。
我总认为人的后悔和无法从心的抉择脱不了干系。
齐司礼……你打算什么时候进来。
齐司礼还是决定转行当门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