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阿飞来说,他是幸运的,因为他一毕业就通过过三关斩六将的方式通过事业编制的考试,考入了隔壁F市N县某乡镇的事业单位端上了人人羡慕的铁饭碗,亲友们锤了一下阿飞的肩膀,并告诉他现在好运来了,以后路好走了。在此之前,阿飞的人生也是一败涂地,经历过高考失败,大学10几门功课全部挂科,差点不能毕业的囧镜,如今也算是祖坟冒青烟,让他考上了事业编,可谓是端上了铁饭碗光宗耀祖的!
难熬的七月又热又闷,狭小闷死的房间摆满了几本写满的笔记本,记录着阿飞在房间挥汗如雨的日子,阿飞的家在镇上卫生院的集体宿舍,他在这里出生在这里成长,母亲是护士,在镇上帮人打打针早有名气,母亲就他一个儿子,宠信着他让他有了点娇生惯养的习气,同时这样的家庭条件也让他在大学里也感到过自卑。
第一次报道
盛夏的七月过后秋天就快来了,家人们知道阿飞要走了,也为他的前程感到高兴,父亲特意买了一挂鞭炮放了起来,因为要去外地的F市N县T乡镇,表哥刘东特意开了他的面包车送他过去,早上六点上路,跑了一段高速,由于刘东是新手刚过实习期,对速度还是有点恐惧就走了国道,由于人生地不熟阿飞打开了他的高德地图一路导航一路右转就到了N县,到N县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八九点钟,大家下车去街边早点店吃了早点,就急急上路了,从N县城到T乡镇的路可不是那么顺畅,T乡镇由于最近几年修铁路公路被重型机械车压的到处坑坑洼洼,泥浆有一米多厚,车摇摇晃晃地开到了T乡镇人民政府,见到了乡镇副职和办公室主任,办公室丁主任笑嘻嘻地拿来了一个房间的钥匙,对阿飞说这是你的宿舍了,打理一下吧。阿飞和父母进宿舍打扫了一下,表哥刘东就开车走了,一路埋怨的说这路也太烂了……
安顿好一切行李之后,父母便也回去了,留下阿飞一个人默默地守在乡政府大院,外地人偶尔会感到寂寞,也是由于一时难以融入,对未来的期许和惆怅。
其实,从阿飞来这里工作之前也干过几年保安,无非就是登记出入人员、站岗、巡逻,一无所长没有任何技能的他也只能考这种干些琐碎事的工作,说是铁饭碗,其实就是搞搞后勤,擦桌子传文件这些。第二天一大早,阿飞从朦朦胧胧的睡梦中醒来,乡里就一阵急促地声音催他起来,原来是后山着火了,要紧急集合去山林灭火,由于乡里设置有应急管理部门,所以大家都带上灭火棍坐在一辆面包车上,阿飞也跟着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一路上了山,到的时候发现山火已经灭了,原来是百姓为了开荒故意烧山,浓烟导致卫星检测到火灾,乡里接到县里警报才匆忙赶来。晚上回到住处,阿飞一身疲惫地睡了,但又时刻感受到了乡镇工作的新奇和琐碎。就像一位老干部讲的,我们只是一块砖头,哪里需要哪里搬!
第一次感受到歧视与人际复杂
阿飞是中部地区平原出生,他现在工作的这个偏远乡镇是典型的山区,当地主要以种植蜜橘为主要收入,阿飞作为外地人还是有点不适应,一是当地方言听不懂,二是周围领导同事到处打听他是否有背景,看人下菜,没背景的就干最苦最累的活。阿飞被分到了计生服务站,站长是个势利眼,还没等站长摸清打听阿飞底子的时候,阿飞就主动坦白了自己的家境,母亲是普通乡镇卫生院护士,父亲是工人,无权无势无背景,站长眼神突然冒光,转而由笑脸变成一脸严肃,“小飞啊,以后得事你要多跟刘姐学啊,刘姐也快退休了,自己的事自己做好了”阿飞迅速点点头,“好的好的”。以前阿飞总是单纯的以为世界都美好的不论你出生贫富,直至上大学后看到同寝室富二代同学身边都众星捧月才知道社会的等级分别,到了社会尤为突出,几千年的社会风气在源远流长,趋炎附势虽然在阿飞眼中觉得看不起,但是趋炎附势得到权力的人却看不起清高的书生。只是当时的他不懂,作为草根除了攀高溜须拍马还得拥有听话和为主子卖命的本领……
其实基层最难受的是得不到尊重
以前阿飞喜欢看古装电视剧像鹿鼎记和康熙微服私访记等,阿飞觉得离自己太远,在房间里思考了半天,这个社会真的像电视剧里一样吗?阿飞这几天干了很多搬东西、为领导擦花盆的活,真正切切感受到像入宫廷的小太监小贵子一样,仿佛自己就是个刚入宫的小太监,而其他女同事把自己比作丫鬟,伺候着领导,殊不知这也是对他的栽培,有些人被边缘化还伺候不了领导呢!多年后,阿飞回想起站长的一句话“给你干活也是瞧得起你”终于明白了真正的含义,看领导是故意打压玩弄手下,就是要看领导是否会安排重要的活给他干,否则就是边缘化打杂搬运,不给你舞台你再有本事也是孤芳自赏啊,所以基层都是唯上的,排挤同事打压对手迎合上级才是官场的游戏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