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衙役们忧心忡忡的安静的等待着那一回府衙就一脸盛怒的江晏发落,只是那人迟迟不发一言,只是坐着不动。不知是实在忍耐不下去了还是怎么样,终于,跪在最中间的那个衙役小心翼翼的出声询问道,“官人......”
江晏冷冷的将眸子锁在那人身上,回想着自己回县衙的路上遇到的事。这群看着鼠头鼠脑的衙役们竟然敢骗他!
“为何我回来的路上问路人关于林县令的事儿,他们的说辞都是一致的?”
“这,县令死的事儿本就是如此,众口一致难道有何不妥之处?”那衙役哆哆嗦嗦的回着,期间还不安的抬起了头,看了一眼江晏。见那人一脸寒霜的模样,正襟危坐的在高堂上,周身都散发着恐怖的气息。那衙役瞬间觉得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忙低下了头,轻轻喘着气。这新来的官员气势好生强大,叫人见了只得害怕。但他知道,那件事绝对不能说出来。否则不仅仅是他们几个活不成,就连这丰泽县衙门都要跟着遭罪了。
江晏闻言冷笑一声,开口道,“究竟是事实如此还是有人胁迫,本官自会查清,若是让本官知道有人胆敢哄骗于我,我定叫他悔不当初。”
江晏说的话一如平常,可是那高堂下跪着的几人,却早已汗如雨下。心里各自打着鼓,只是没有一个人敢表现出来。
“滚下去!”江晏见着那几人就心烦,若是他没去见那樵夫,他可能真的觉得那县令只是因为断袖一事失了民心。可是,那樵夫明明说了,沈公子是为了县令来的,那几个衙役竟然敢骗自己说对那沈大夫不熟悉。哼,好一个不熟悉,那人日日住在府衙里还能不熟悉?这不是诚心瞒着他江晏又是什么?思及此,见那几人退下了,江晏此刻心里一股无名之火无处发泄。衙役与民众的不配合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想要查清这个案子看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林天佑自从伤好之后,就被迫成了楚晟睿的小尾巴。那人去了哪往他身后看去一定能看得到林天佑的身影。
“师兄,今日就走吗?”林天佑坐在木椅子上,一手撑着脑袋看着楚晟睿正帮他收拾着行李。
“恩,这儿的事处理的差不多了。”楚晟睿说着放下了手上的活儿,转过身看着林天佑笑道,“荆州很美,你会喜欢的。”
“有多美呀?”
“你看了就知道了。”
“师兄还跟我卖关子呢?”林天佑不满的起身走到那人身后,看着他一件一件的折着自己的衣服,“师兄,你对我这么好干嘛?”
林天佑这句话刚一说出来,楚晟睿收拾行李的手就一顿。他想了想满不在意的说道,“答应过老师要照顾好你的,况且,之后天佑还要跟我一起去北齐呢。总归是要一起生活的,现在开始熟悉也比较好。”
楚晟睿那句还要一起去北齐,说的林天佑心烦意乱。真的是安生日子过久了,他都忘记了还有这茬。如果说,一开始楚晟睿想方设法的想要带他去北齐是为了有独处的时间好好了解这具身体的变化。那现在已经说清楚了,这一切的变化都是因为他之前坠马伤了脑袋。可是这楚晟睿为什么还是念念不忘带他去北齐这件事儿?莫非,楚晟睿根本没相信他说的话?
“天佑不想吗?”楚晟睿看出了那人的迟疑,笑了笑,伸手按了按林天佑的头。
林天佑看着楚晟睿的笑,他现在十分的矛盾。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楚晟睿这个人真的让他很头疼。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那人对他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如果说不信他那有什么就问出来好了,为什么非要自己猜来猜去,胡思乱想?可,若是楚晟睿并不是这么想的,他是真的想要邀请自己去北齐,那又该怎么办?
“师兄,你真的信我吗?”林天佑不是个能藏得住话的人,当即便问了出来。他觉得左右自己也想不出楚晟睿打的什么算盘,那倒不如直截了当了问出来。
楚晟睿明显被那人问的一愣,他认真的看着林天佑,缓缓的开口道,“天佑,若是师兄之前的一些行为让天佑误会了,那是师兄的问题。虽然,一开始我是对你有一些误解,甚至......甚至一度以为你是别人易了容的。但是,接下来的相处中,特别是你受伤之后,我才发觉,其实我真正认识的是现在的你。我不能因为自己之前的几次偶然相见,或者只言片语就对你妄下定论。虽然我不知道天佑为何变成现在这样,但是,不管是受伤还是其他什么的,师兄是真心觉得天佑现在就很好。我也是诚心想邀请你去北齐玩,别无他意......”
在林天佑的印象里,楚晟睿一直是一个惜字如金的人。平日里就算也说说话,可是不可能一下子说这么多。林天佑皱着眉,低下了头。他觉得无论楚晟睿的态度如何,本来就是他的原因,他不是原来的林天佑。但是楚晟睿还是对他好,哪怕之前根本不相信自己也没想过为难他,可是自己却随意揣测他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