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自然是要行的比轿子要快,不多时,便到了林府。那小厮上前掀开了马车的车帘子,林天佑扶着那人便下了车。
“今日多谢殿下。”林天佑站在马车前,看着江晏。伸手解了身上的狐裘,塞到了江晏手里。
江晏看了看手上还留有面前那人余温的狐裘,开口轻声道,“天佑快些回府吧,记得让下人熬些姜茶喝了,切莫再生了病。”
“恩,殿下也是。”林天佑对着江晏行了个礼,便转身回了府。
江晏看着林天佑的身影,一步一步的缩小,直到被那高高的府门吞没。这才回过神似的,紧了紧手上拿着的狐裘,上了马车回宫去了。
那马车刚到宫门口就见敬德已经在那侯着了,那人焦急着看着行至跟前的马车,开口朝着车里的那人说道,“殿下,丰泽县水患又发了。”
“前些日子不是修固了堤坝吗?”江晏闻声,皱着眉头,伸手撑开了帘子。
敬德见状忙上前,将手臂呈了上去,好叫那人能稳稳当当的下了马车。“殿下有所不知,那丰泽县的县令前不久死了,如今丰泽县水患又发,县中每到晚上就会失踪一名青壮男丁,百姓们是人心惶惶,终日不得安宁。”
“那县令是如何死的?朝中官员故去,为何没人上报?”江晏说着一双眸子狠厉的看向一旁的人,言辞中不乏有对那人消息禀报不及时的怪罪。
“老奴也是方才才听到风声的,陛下正因此事龙颜大怒。”敬德说的小心翼翼,见那人臂弯处的狐裘,伸手接了过来。
“边走边说,那县令是如何死的?”
“听说是被百姓绑了,在丰泽河边被活活烧死的。”
“大胆!朝廷命官也敢私自用刑?”江晏说着看了一眼那人,“丰泽县的百姓为何缘故要至那县令于死地?”江晏回想着自己初识那县令的光景,那人高高瘦瘦,为人清廉,是个真心为民的父母官。如今却惨死于当地百姓手上,还无人上报,不仅让江晏诧异,更让他觉得此事明显不简单。
“听说是县令好男风,百姓接受不了,本来是打算绑了那县令的人的,可是林县令不顾性命救了那人。所以,百姓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县令绑了烧死了。”
江晏紧蹙的眉头,预示着那人此刻的心情。原以为是那县令做了什么事,失了人心,没想到只是因为那人好男风就被活活烧死。果然,‘异类’在这世上还是难以存活。“那男丁失踪一事又作何解释?”
“这......老奴不知......”敬德欲言又止,抬眼看了一眼身前的男人,低声开口道,“民间到是有传闻说是那死了的县令不甘心,回来复仇了。”
“笑话,与其说是恶鬼作祟,不如说是有人捣鬼。那县令的人如今在何处?”
“这个奴才倒是不知,听说那男子自县令死后便失踪了,没人知道他在哪。殿下是在怀疑男丁失踪一事是人为而至?”
江晏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宫殿笑了笑,“不查查又怎么知道对面的究竟是人是鬼?不过,若真是鬼本宫倒不怕,就怕是人......”
敬德低下了头,静静的听着那人的话。只是心中也道自家主子说的在理,毕竟,在这宫中,比恶鬼还恐怖的人多了去了。有些人,脚下踩着数具枯骨,满手鲜血,食人血肉,当真是连鬼见了都会退避三舍的人物。
江晏微微转过身,瞥了一眼身后的敬德道,“你差人去禀报父王,就说本宫自愿去丰泽县查清此事。”
“是,殿下。”敬德说着便往后退去,不久便在无边的夜色中隐去了身影。
“不管你是人是鬼,本宫都要将你揪出来。”江晏说着,垂在身侧的手握紧了拳,一双凤眼在清冷的月色中微微泛着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