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第四章 朝圣殿

上古界万年生机不灭，此日却死气沉沉。太阳仍洒下柔和的金光，可是却驱不散隐隐笼罩着的阴霾。

朝圣殿中，寂静无声，只是一众上神都低着头，不知所措。

白玦真神历经百年归来，天启真神却又撒手而去，他们都为这命运的曲折而叹息，也为天启真神哀悼。

阿启最先绷不住，晶莹的泪珠顺着面颊淌下，落在了怀里那碧波身上。碧波睁着眸子，刚想开口安慰元启，话到嘴边却是哽咽。碧波面着元启大哭，殿内响起了一阵极不衬景的号啕大哭。

上古偏过头去面向白玦，眼眶刺痛，却是一腔怨气般的语调：“你们一个个的，就知道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肩上扛！一个回来了，一个又走了！”

“凭什么你们殉世，明明该承担这一切的是我。

上古眼眶通红，瞪着白玦，好像一直瞪着他天启便会回来似的。白玦却始终垂着眼，不去看她，不语。

上古转而看向炙阳，炙阳轻轻叹息，也躲开她的目光。

紫涵缓缓抬起头，眼底尽是悲伤。他微微平复下心情，道：“上古真神……”

“说！”还没说到一半，便响了上古的声音。紫涵略略思考此时说出这话是否合适，末了还是开口道：“天启神君……说他曾说过除非他再死一次不会让白玦神君迎娶上古神君。”一众上神开始小声议论，紫涵顿了顿继续说道：“他说他现在死了让两位尽早成婚。”

“什，什么。”上古惊讶道。白玦脸上微微泛起一丝红晕，瞬息即逝。

上古打发走了上古界所有上神，懒懒地躺在了王座上。一旁的阿启奔向白玦，小心翼翼地说道：“父神……”

白玦柔和地看向他，摸了摸他的脑袋，道：“阿启。”阿启哭红了的眸子泛出一丝欣喜，抬起头，问道：“紫毛大叔，会回来么？”

“会，天启他，有一天，一定会回来。”白玦说这话的时候望向了上古。

上古一挑眉，也望向他。“不如……父神和娘亲先全了紫毛大叔的心愿吧。”阿启咯咯咯笑了起来，跟着碧波快速遛出了主殿。

几秒后，朝圣殿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喊声，“阿启！！”

白玦有心戏弄上古，皱眉道：“我觉得阿启的提议不错……”上古讶然，这白玦何时这么的，奔放了？

“若要祈求祖神，我陪你跪，这千万年岁月，若是失去了挚友，又有何趣？哪怕在元神池跪上千年万年，祖神也不答应，我也陪你，跪到归为虚无的那一刻。”白玦正色道。

“本君答应你，说好了的，就不再反悔了。”上古起身，玄色长袍微动，迈向内殿。

白玦跟上，牵住她的手，与她一同消失在了大殿尽头。

如此一对神侣，谁人不羡？

上古哼一声，衣袖一挥，银色的神力牵着凤染袍中的盒子而出。

上古望着一尘不染的盒子，心中暗暗叹道凤染对景涧是何等的关心，随即又是一道神力挥出，缓缓渗进盒子。

空气中，模糊的身影渐渐清晰，恍然就是百年前的那副模样，气宇轩昂，眉间少许凌厉之气。

景涧的魂魄渐渐现形，张开了眉眼。他得以知晓这百年来发生的些许事情，全凭当初寄在凤羽上的一息魂魄。

景涧垂下眼，缓缓低头，向着上古行下了后古界时最隆重的礼节，似十分平静般道，“谢上古神君复生景涧，成全景涧与凤染之恩。”他又抬起眼时，眼眸之中分明是一阵阵的喜悦。

上古未语，神力向着景涧魂魄而去。景涧缓缓闭眼，似将魂魄缓缓融入进了那股神力之中。

半空中，隐约可见一只雪白的凤凰，景涧的魂魄也化作一只凤凰。仙力缓缓流淌，两只凤凰的身影合一，又变幻成青年的模样。

上古这才轻启朱唇：“景涧，这百年间的事情，凤染应该都对你说了吧。”“是。”景涧应道，他心里大概也猜了个明白上古要说什么。

“芜浣六万年前害死了一众上神。”上古叹道，眉间还是有些许不忍，“但望你能以修身为重，好好对待凤染。”

“你凤凰一族的仙脉我便重新赐给你，只是，你这一身仙力怕是还要重头修来。”上古挥挥手，示意他们俩到前殿大厅去

“景涧谢上古真神。”景涧携着凤染，向着那个上古和白玦即将成婚的地方而去。

看着这对璧人，上古真神心中倒也有些羡慕，哪像他们俩，为混沌之劫所苦，六万年才终于修成正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