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穿

“我很抱歉，”姚远走过来看着依旧虚弱的席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小孩。”

席意只是沉默的看着他，目光随着他的手移到两人交叠的地方，恍惚间他看见姚远手上的戒指，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无名指。

空的。

明明也没有戴多久，可没摸到戒指的时候心里还是空了一瞬，墨辰细心的看到他的动作，顿了顿还是开口：“做手术是不能戴金属物品的，所以给你取下来了，收好了的。”

席意一愣，看向墨辰，半晌才道：“帮我扔了吧，反正也没用了。”

姚远听到这话眉头瞬间紧皱，抓着席意的手紧了紧：“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席意转头看他，缓慢的眨眨眼，“就是很累，你们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墨辰不是感性的人，只是面对这种情形束手无策。练辰目光顿着，双手插兜转身就走，末了还不忘嘲讽姚远：“自作孽，不可活。”

墨辰站在原地踌躇一会，还是开口：“姚大哥，当初我就说没必要瞒着，要不....”

“走了，”练辰站在门口回头叫他，声音低沉，像是发怒的边沿，“辰。”

墨辰眉头一跳，没接着说，匆忙跟上练辰。

“你也出去，”席意以为是刚刚自己表达的不够清楚，认真的看着姚远又说了一遍，“记得把门带上。”说着就想挣开对方攥着自己的手。

“小孩，”姚远声音很哑，连叫了好几声，“小孩，你在生气？”

席意闭上眼似乎真的累了不想说话，姚远静了静还是松开了手，然后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响起。席意以为他出去了，轻轻的叹口气睁开眼，却看见他好整以暇的坐在沙发上。

“练雾念是个疯子，”姚远突然开口，目光没有实质的放在病床上，“我.....”他抿了抿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忽然又沉默下来。

“那个时候你状态很差，我很担心。”

“担心我，”席意声音抬高，又降下来，“还是担心实验不能完整进行。”

姚远震惊的看着他，嘴巴张了张，“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表情，像是在说”席意看着他，“怎么可能。”

“姚远，你真的爱我吗？”席意突然转换话题。

如果真的爱我为什么要在我身上做实验？为什么实验成功后又要给我吃药毁掉？为什么你总是不告诉我你在做什么？

“爱，”姚远没有犹豫，脱口而出，“从我第一次在后院见到你。”

姚远又陷入沉默，席意闭眼不再看他。他总是这样，说话永远不会说完，对于这种问答似的聊天席意厌倦了，干脆就不想面对了。

忽然许多人说的话在他耳边走马观花似的流过，席意心里冒出一句：万一他们都在骗我呢？

不过也是，每个人都有一个版本的说辞，说来说去也每一个能真正相信的。席意心头疲倦，忽然生出“死了算了”的念头。

随即又被自己嘲讽一笑泯去。

“我真的很累，我们明天再好好说吧，你先出去好吗？”席意终于还是开口，只不过话语伤人。

姚远想说的话被堵在喉咙里，最终还是起身出去。

席意睁眼看着天花板，皱眉又想叹气，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无声的裂开嘴角笑起来。

静谧而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