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辰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墨，墨辰。”

然后从一旁阴影里推出轮椅，“这是你，第一代席意。”

轮椅上的少年面色柔和，但双眼失神，墨辰继续道：“也是席夫人的失败品。”

“辰，别那么叫我，”接着继续道：“我已经27了。”声音温和，让人感觉如春风拂过，内心平和。

“但是你根本不像，反而像个17岁的少年...你叫什么？也叫..席意吗？”席意艰难的开口。

少年愣了愣，温柔的笑着望向墨辰出声的地方：“我现在...叫墨龙，但其实我不太喜欢这个字，你叫我墨就好。”

“...好，墨医生你可以先把我松开吗？我还是个病人，”顿了顿，对墨龙继续，“我想知道所有，我为什么失去了一段记忆，你又为什么说是第一代席意。”

最后，席意活动了一下被绑僵硬的手腕：“我希望你可以毫无保留的全部告诉我。”

墨龙接过玻璃杯，小小的抿了一口：“你知道你的母亲叫什么吗？”

席意：“不知道，我从出生到现在一直叫她席夫人。”

墨龙点点头，温和道：“大概没有几个人知道，她叫练雾念，她的母亲林霓羽和姚远的母亲林霓裳是姐妹，你应该称林霓羽为外婆。”

“这个我知道，但是我从来没见过外公，他姓练？”

“对，不过我也只知道他姓练，”墨龙点点头，“其他的我还没来的及查就被练雾念强行销毁了。”

席意听到后愣了好一会，半晌才艰难出声：“...销毁？我一直以为她只是控制欲强，但我没想到.....”

“没想到她只是把你我当成试验品。”

“...试验品...”席意的世界观已经快要崩塌，他想到席夫人的所作所为，对自己的每一个要求瞬间冷汗席卷全身。

现在想来，脑子里装芯片不一定是为了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也可能是为了能够随时随地观察；身上装定位器也不一定是为了知道自己在哪，应该是为了突发情况好在必要时候抓回去再失去记忆一次。

“没错，不用感到这么惊讶，”墨龙依旧温和的说，“我就是她的失败品，而你如果不能达让她满意的话，那你也会是她的失败品。”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席意心头有太多谜团，“失败品，她在做什么实验需要试验品？”

墨龙合上眼睛，感叹道：“很抱歉，我也没查出来。很不幸，我在17岁时，我跟人跑了，被练雾念认为是失败品。不过幸运的是，我活下来了。”

沙哑的说完这段话，一旁的墨辰轻轻盖住墨龙交叠的双手，轻声道：“你想看看他长什么样吗？墨。”

“让我先猜猜吧，长相跟我应该差不多，眼睛和我很像吧？但应该比我多一颗痣，”他指了指脖颈，“在这。”

墨辰痞里痞气的笑出声来，走到墨龙身后，一个半拥抱的姿势：“一分不差，但他没你好看。”

席意同样震惊，抬眼仔细观察眼前的人，极其相似的眼睛，鼻子，只是在唇的左下方，墨龙多了一颗痣，而在自己的脖颈上也有一颗痣。

要不是对方是蓄的长发，席意几乎会认为这是自己。

看着那双无神的眼睛，总觉得自己是在望向旋涡一般的黑暗，不，这种感觉....

是被看透的恐惧感。

是......深渊。

墨龙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温柔的笑了一下：“辰，他是不是看我的眼睛了？”

“哦对了，小少爷，提醒你一下，如果你不是单纯的跟一张白纸似的，还是不要看他的眼睛为好。”墨辰跟突然想起一样，才慢悠悠的开口。

“你别闹了，”墨龙依旧是春风和煦般的制止墨辰胡闹，“很抱歉，我的眼睛没我那么幸运，它贡献给练雾念了。”

“能跟我说说是怎么回事吗？”席意低下头，像是疲惫了。

“辰当时也像姚远一样想带我走，但他不是姚远，很不幸的差点毁了一生，”墨龙顿了顿，“我也被她舍弃了，她认为任何事情超出她预料之外了，就应该丢弃。”

“所以我是失败品。”

“同样的，你经历过的也是我经历过的，我在手术时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眼睛看不见了，别人也不能看我的眼睛。听辰说，我眼睛依旧很漂亮，但同样也很神秘。”

席意点点头，又想起他看不见：“没错，你的眼睛...美丽的让人移不开眼但令人恐惧。”

墨龙笑了笑，没在意：“所以你不过在十一二岁时表现出了想和姚远走的举动，练雾念便按捺不住，动手了。”

“也是那个时候，被植入芯片，定位器，估计还有其他的东西在你身体里，由此你引起了剧烈的排异反应，反反复复的生病发烧。”说到这，墨龙不确定似的侧了侧头，感受到对方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脑袋才继续道：“最后一次发烧，直接烧掉了你的一部分记忆，不过也在她计划之中忘记了姚远。”

“你应该很好奇，姚远在毕业后在做些什么。他花费了大概七年时间去查清了整个事件，你问他应该会更清楚。”一旁的墨辰拉过一把椅子反坐，突然开口。

席意闭了闭眼，强行压下激动的心：“他骗了我，他说我七岁时就已经被植入芯片了。”

“大概是因为不想让你知道你自己是个试验品吧。”墨龙抬手揉了揉眼，“毕竟如果是早一些只会让人认为练雾念只是控制欲强，晚一些，且恰好在你们相遇之后就很耐人寻味了。”

墨辰注意到后捉住他继续揉眼睛的手，低声道：“别揉，会痛的。”

席意沉默了会，大脑还在不断运作，理完时间线后：“我11岁时忘记了姚远，同年他24岁。事情都理清了吧，我要回去和他先好好聊聊，毕竟你们的信息也不一定全，我...也不一定能完全相信你们。”

“好，不过...”墨龙点点头，拉了一把墨辰，“在那之前，辰，能先让他晕一会吗？”

“等等！”席意立马警惕起来，“干什么？为什么要让我晕一会？”

墨龙：“我们真的没有恶意，我没有必要把你置于危险中，姚远知道了不会放过我的。我只是想要一点你的血。”

“没关系，等一下吧，”墨辰恢复笑容，“姚大哥已经过来了，墨，要我先送你离开吗？”

墨龙轻轻摇头，道：“不了，迟早要见。今天都说开了吧，我想，是时候把她送进去了。”

话音刚落，黑暗瞬间被驱散，大门吱呀吱呀的被大力推开，席意看清了周围的环境，是一个不大的工厂。

逆着光而来的，是用尽全力来寻他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