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

“听觉为什么也消失了，当初手术后保证只是短暂失明...”等安抚完席意，姚远抽着烟质问墨辰。

墨辰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推了推眼镜玩笑着说：“那位让你都没办法的席夫人到底什么来头，你们连名字都不知道，直接尊称席夫人？”

姚远掐了烟，看着躺在玻璃后面的席意：“没人知道她叫什么，大概只有生她的那个人知道。”

说完墨辰反而陷入沉思，半晌才开口：“他没事，今天下午就能醒。我出去一趟，他醒之前我会回来。”说完脱下白大褂搭在手上就走。

出奇的是姚远也没有过问他要去哪，什么也没说就让他走了。

席意醒过来时，可以听到呼吸机在作业，然后才慢慢感受到灯光。

墨辰刚好在给他换营养机，看到他醒来笑了一下：“醒了就好了，能看见我吗？姚远等会过来。”

席意根据声音微微侧了一下头，慢慢开口：“看不清。”在不熟悉的情况下，席意不想多说话，只想姚远快点来。

墨辰看他不愿意说话也没多问，只是坐下开始仔细端详这个小少爷。

因为要取出脑子里的芯片，所以侧面的头发已经被剃掉了。五官端正，眼眶是属于比较深邃的可能有些外国血统，睁开眼应该是很美的，但现在却有些无神。

开门声打断了墨辰的思绪，于是站起来说：“好了小少爷，人来了，我就先走了。”

姚远却把他拦住：“你先给他检查再走，着急去投胎吗？”

“没什么问题了，现在估计还看不大清，最多明天就好了，你放心，他自己本身就是药，现在已经中和了，恢复速度可能比我说的还快。好了，我走了。”

姚远没再拦他，走上前握住席意的手。

“你别这么握着我，让我总觉得我要死了似的。”席意略微挣了挣，想把手拿下来。却直接被姚远捉着手指一根一根亲过去。

手心一痒，条件反射的想要一巴掌打出去但又在半路拦住，姚远像是知道他要干什么：“这套我都抓出习惯了，你还没玩腻。”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席意开口：“你没为难阿钦吧？这事不关他的，我又不知道自己原来还恐高，阿远，我是不是有问题，不然怎么会反应这么大。”

“我没对他干什么，他身边还有那小子护着呢，我就是想为难也没机会，”姚远沉默了会，“小孩，你知道自己忘了很多事情但是又想不起来，明明不愿意做有些事，但还是会不自觉的去做，还有动不动就晕这个麻烦事，其实这些都是因为你那个变态妈。”

席意听到后遍体生寒，眼前竟慢慢清晰起来，然后看见下巴长出青茬的姚远。抬手摸了摸，然后突然挣扎着想要拔掉身上的各种管子，又因为太久没活动而无力。

姚远看着他最后失力下垂的双手，凑上前用和他额头对着额头：“别激动，你先把身体养好，好了我就告诉你。”

“我现在已经好了，我能看见，能听见，我还回忆起了一些，你直接说吧。”

姚远见他执意，慢慢放开他，试探着：“你想起了多少？”

“你难不成还想骗我，你必须一五一十的全部告诉我。”席意想的没错，姚远本来就不打算真的告诉他全部，那太伤人了。他打算根据小孩想起了多少就说多少。

但是现在看来，蒙混过关是不行了，姚远心虚的喝了一口水，缓缓开口。

“我和你第一次相遇是在你七岁那年，是你的庆生宴，具体应该是在你外婆家的后院里。”

“那个时候你就已经被你...席夫人植入一个芯片，”说着姚远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就是说你在想什么她那里都可以知道，但是当时我还不知道。”

“...我知道，你欺负我下象棋，你赢了，”席意像是不在意自己脑子里有芯片的事一样，“你直接把往后几年的事都说了吧，我好像只有遇到阿钦过后的记忆，初一的时候我大概是十三岁。”

“反正我俩那个时候第一次见面，然后慢慢熟悉，我知道有芯片这事的时候我就要强行带你走，那个时候你才十岁，”姚远像是回忆一样，“你小时候的可爱多了，现在.....也可爱。”

席意瞥了他一眼，然后说：“你那个时候多大？”

“....不重要，我现在依旧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姚远眼角抽了抽，想赶快跳过年龄这一部分。

“但是我带你走那芯片在也没用，然后我就和她吵起来了，最后还是我妈出来解决这事的。然后我大学毕业，想回去看看你，你就开始频繁生病，我去见你十次你有九次都是躺在床上跟要睡着似的。”

“但你那个时候是真的乖，又会撒娇，又会装可怜，我一看心就软了，”姚远笑眯眯的像是在回忆，“后来我就见不到你了，她总是会找各种理由把我拦住，再加上那时候丁钦那小子的事搞的我烦死了，不过没多久祁遇就把他卖给丁家了。”

“卖什么？！不是卖，了！你注意措辞行不行，阿钦是个东西吗？！”席意一激动旁边的机器就滴滴的叫，整得姚远心惊胆战的安抚他。

“嗯嗯嗯，不是不是，我的错，嘴瓢。”

小孩现在处于情绪极度敏感，不能让他有不顺心的地方。

而席意想的是：我是不是太凶了，我小时候真那么黏人，那他现在是不是有点不习惯了，我这么冷淡。

但对着姚远还是：“你继续讲。”然后抬起下巴。

姚远看着他这幅傲娇模样想笑，忍了忍：“后面也没什么了，然后就是你开学的时候我都去看过你，还给你们俩拍了照，你没认出来。那个时候多少猜到了些，最后在飞机上确定的。”

席意略一思索：“所以那个站在树后面鬼鬼祟祟拿个相机的猥琐大叔是你啊。”

姚远苦涩一笑，强行镇压席意：“你快休息吧，闹腾。”然后把温度调高，等席意闭眼呼吸平稳后转身出门抽烟。

席意根本没睡着，听到他出去后，看着天花板，不安感越来越强。他直觉姚远还有一部分事实瞒着他，芯片一事自己并不意外。

后腰上的烟疤是怎么回事，明明那么说一不二的人怎么可能自己乖乖回去继续读大学。

为什么在相遇三年后要带走自己，既然失败了他还能安稳回去读书吗？大学毕业后我就生病了，恐怕也是那位故意不让姚远见我的缘故，丁钦到丁家是11岁，自己也是这个年纪，毕业了...姚远那个时候24岁了已经。

那到我初中高中上学时也只有两个时间点，我遇到丁钦时是13岁，但那个时候记忆里完全没有姚远的身影。我到底是怎么不记得这些东西的，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三番五次要强行带我走，在飞机上，我17岁，那他都30岁了。那中间空的这整整7年，你在干什么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