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哒哒…滴哒”
声音短暂而急促。错杂又迷乱。
是仪器的警告,还是来人的脚步。
夜幕已至,深秋的晚风是有些冷的,吹得街道旁的草木都瑟瑟发抖。
“嗯…啊哈~呼…唔……”
仪器显示屏苍白零星的光,落在凌乱的办公桌上,时不时闪烁出的强烈红光,好像在警示着意乱情迷的人。
“叮~”江洛进入实验室,即使未曾开灯,他还是清楚的看到了身体相贴的两人。
只是面无表情地闭了眼,等着里面的男人开口。
好像见怪不怪了。
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仿佛有些不满来人的突然。渍了一声又不轻不重的在小娇人儿脸上亲了两口才起身。
胡乱按了一下办公桌上的一个按钮,实验室凄白的灯瞬间亮起。
…………
女人白皙的肩膀和半褪的衣衫陡然呈现在室里的人面前。
江洛发寒的目光悄无声息的对上戏谑的视线。
整个夜晚的凉风好像都聚集在此处了。
“渍,这深更半夜的,大少爷来这儿,是看病呢还是看病呢~?”
男人身上的白大褂早已在干柴烈火中褪去,只余下一件领口凌乱的白衬衫。
一双艳美的丹凤眼坠在薄红的皮肤上,显得好不清秀。
偏偏这说出的话做出的事又显得那样放荡。
江洛桃花般的眸子带着无意的慵懒和明显的不悦。右手又不自觉的触上了近在咫尺的墙壁。
想动一动。
傅思年许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挑了挑眉,也就不逗他了。
随意的伸手提了提那个女人的衣服,又懒散的朝门口摆了摆手。
那女人也不是个不知趣的,见状也会意的不做声的离开。
经过时,江洛只觉得她好像带来了一阵特别的香气,还夹杂着实验室各种药物的味道。
………
现在室内也就剩下三人。
江洛也没多说什么直接道明来意。
“最近新送来的那个林涛,带我去看看。”
傅思年闻言又渍了一下,一边在桌上翻着遥控和一次性手套一边开腔。
“唉,你可许久没来了,这一来就惦记着别人,让我好生伤心呢~”
说着又朝江洛身后的人抛了个眼儿,“小叶子啊,你想我了吧~”
江洛也懒得理他,就冷眼看着。倒是叶舒显得有些尴尬。
傅思年动作一停,视线落在不远处的仪器上,拧了一下眉。
“啊,你找这人太弱了吧……这就撑不住了…渍,没意思。”
江洛听到,皱了眉。
“什么意思?死了?……我好像说过他的命无论如何,要吊着。”
“咦~残暴,太残暴了…”傅思年撇了撇嘴,顿了一下继续:
“死倒是没死,就是这免疫系统撑的时间着实是有些短了…”说完还嫌弃的叹了叹气。
实验室的内侧又开了一扇门,傅思年拿着排号带着他们进去。
“喏,太弱了…浪费药剂还占用仪器…渍,真是~”
江洛不理睬他不停的抱怨,径直走到里面的铁床旁。
看着皮包骨的林涛,面色更加不好。
这才没两天,就成了这副模样,简直就是废物。
正想着,傅思年的声音又响起。
“嗯…这副鬼样子是真的假,不过…倒是忘了问你,这人的身上,怕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嗯…死士机制?”
说完又摇了摇头,
“艾…也不能算死士机制?怎么说?就…你想侵入他的身体系统,不行~这个强行进入的话,嗯…就变成这副…死气沉沉的模样……”
“渍,倒是奇了…”
江洛听了他的话,也陷入了沉思。
莫非是…老爷子?
只是,为什么这样做,有什么不能知道的?
想了一阵没有得出结果,便开口:
“有没有办法让他醒一阵?问点事儿”
傅思年渍了一声摸了摸下巴,
“嗯…难办……”还没说完江洛便转头看了过来。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
许久。
大楼正门的钟都走到了十二点,街道更是寂静得连风声都不剩。
只有实验室里,时不时的传出一阵哀嚎嚷叫。
“你特么说的也不是没有办法呢?怎么还没醒!”江洛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傅思年咳嗽了两声摸了摸鼻子,
“这…不是…醒了一两回嘛?咳…”
后方的叶舒默默举手,
“那就睁了两秒的眼………”
傅思年一个回瞪,叶舒闭了嘴。
他的阶位比在站的两位都低许多,他也不好多说什么。
“唉,耐心一点嘛,再等会儿等会儿啊”说完小心翼翼的觑了江洛一眼。
没发火的迹象就行。
铁床上的人又有了睁眼的迹象,片刻…又…闭了。
………尼玛。
然后…众目睽睽之下,又睁开了。
……你丫的逗谁呢?
安静了许久,他没有再闭眼的迹象。
“少…少主…”林涛看见床前的身子止不住的抖。便要挣扎着起来,奈何一床的仪器,困的他死死地。
江洛可没时间跟他瞎比比,
“你看过我书桌上的那个笔记本?”
林涛闻言愣了一愣,显然是没想起。
江洛也不急,等着他开口。
“是…是看过”
他胡乱的开口片刻后又突然意识到什么。
“不…不是,属下不是那个意思,我…我就是您让我进去的时候我不小心看到了,属下…并没有去动过……”
江洛沉默着,林涛没有理由对笔记本动手脚,可是那个本子又自己冒出了一片红色液体,到底为什么?
他想得有些头疼,欲要转身离开,又突然回来。
“你前天来我那苑子的时候,可触碰过什么人?”
倒不是突然想到什么,只是就是觉得林涛应该不是做这事儿的人,没理由恶作剧一个学生还限号给他,就是怕,怕那人的目的不是恶作剧那么简单……
他漆黑的眸子带着锋利的质问,可一双桃花眼却遮掩不住他话语间的倦怠和恣意。
“没…没,除了,除了做任务,哦不,动余小姐的时候接触到了她,就没…哦不是,还有…还有那个把我踢开的女孩子,我跟她纠缠了一些时间。”
怕江洛一不小心发怒,林涛尽力的把能想起的都抖出来了。
江洛沉着脸看他,貌似在探究着他是否说了实话。
“滴滴滴滴滴滴……”铁床旁边的仪器开始不住的叫唤。
寂静被急促打破,黑沉的夜回荡着危险的警告,让人的心脏由不得的颤了颤。
“渍你把人家吓到了,得,白弄醒了。”
傅思年苦大仇深的看了眼江洛,又转过去看林涛的状况。
江洛好像还沉浸在林涛的话里,没有开口。
那个把他踢开的女孩子。
怎么没想到呢?一个“寻常”的女孩子把一个训练有素的亲卫一脚踢开了……余榆的身边有这样的人?
有些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