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请姑娘好好学学怎么吹笛子,以后再与人通暗号时不至于误伤路人。”
说罢,孟溪摆出一副无辜样子指了指自己。
我一阵气闷,正常人这会不应该对我身份产生好奇吗,这人怎么回事,我吹的笛子是有多难听!
“孟公子大可带音律大师去太子府上寻我,至于特意找我过来?”我闷声道。
“如果大师在京中的话在下会这么做。”孟溪摇着扇子笑得风流倜傥。
“嗯?”
孟溪一笑,昳丽桃花眼微眯,“大师边塞采风去了,所以,姑娘要随我离京去边塞,这可不能让太子殿下知晓。”
“恕难从命!”我站起来说道。
离开太子府,离开京城是我要做的固然不假,但与孟溪一同离去却不在计划之中。
不知根底,不可信任。
“由不得姑娘不同意。”孟溪笑道。
我深感不妙,突然觉得头重脚轻,眼前一片昏花,意识渐渐模糊眼前的孟溪像是裂成两个,一个身着红衣,一个着白衣,红衣的那个说:“别担心,有助于睡眠的小玩意儿......”
接着,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我渐渐恢复意识,感觉躺在片动物皮毛上,身下摇摇晃晃,周围有马蹄声,应该在车上。
我不敢贸然睁眼,凝神细听周围动静,感到车上除我之外只有一人,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花香,和孟溪身上的如出一辙,想来另一人就是孟溪无疑。
“青鸾姑娘醒了,可需要用点茶点?”孟溪声音完全没有在天香楼时的柔软甜腻,而是清亮爽朗,听起来像是饱读诗书的世家子。
合着我俩见面时他那副浪荡做派都是演给我看的!
意识到这点,我心头火起,也不管孟溪说什么,就是躺着不动。
“姑娘要躺到什么时候?”孟溪接着道,声音中带着微不可查的笑意。
我心中不忿,姑娘就是爱躺着怎么着吧!
给人茶里下药不就是想让人老实躺着?
片刻之后,孟溪又道:“青鸾姑娘醒了,可需要用点茶点?”
这......这是诈我呢!
长得好看的女人会骗人,长得好看的男人也分毫不差啊!
我打定主意不理他,想看看他一个人能把独角戏唱到什么程度。
他把两句话翻来覆去说了六遍时,马车被人拦下了。
“下车检查!”外面有个大嗓门说道。
“这是慕家公子的车架,有急事离京。”貌似车夫在说话。
“管你谁家公子,太子府上有个侍妾跑了,今天离京的马车都要详查!”
侍妾?我几时成了顾星沉的侍妾?
这时,坐在旁边的孟溪动了,他挪到门口,用好听的声音说道:“军爷拦错人了,在下与拙荆并未见过太子侍妾。”
车上只有我们二人,他口中的‘拙荆’并不作他想,我心中多有恼怒,细细想来被这般带出京未尝不可。
天大地大,总有我容身之处,比一个人想方离京要从容一些。
思及此,我不再装睡,总得应付出城不是?
我坐起身张张嘴,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声,正慌忙时,外面军士探进头来,在灯笼昏暗光线下,他脸上的惊骇格外明显。
只见他看了我一眼,便缩回去,满是佩服地对孟溪道:“慕公子性情中人,兄弟佩服!”
孟溪苦笑道:“我与拙荆青梅竹马,今她身染恶疾,我不忍她就此丧命,特离京寻找古神医,望兄弟行个方便。”
那军士不知吆喝了句什么,马车缓缓动了,孟溪放下车帘,对我森然一笑:“太子侍妾?姑娘不装睡了?”
我说不得话,只好用眼瞪他。
他欺身向前,捏住我的脖子道:“孟某习武多年,真睡假睡还是分得清的,姑娘召人至太子府,不就想着离开?怎么,孟某把你带离京还不高兴了?这么巴巴地想回去?”
我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眼前的孟溪和白日所见大相径庭,周身弥漫着危险气息,仿佛换了个人,我被他掐地有些窒息,奋力要掰开他的手掌,却发现他力气大得出奇。
就在我眼冒金星时,孟溪放开了我,嗤笑道:“现在我叫慕之初,你是我身染恶疾的妻子,我们去找古神医治病,路上无论遇见谁都要这么说,记住了吗?”
顿了一下,他接着道:“不要想着有人能认出你,我已对你易容,除非我独门秘法,没人能见到你的真面目,听懂了就点点头,我解开你的哑穴。”
我摸着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见他并不真的想取我性命,便点了点头。
孟溪讽刺一笑,守约解开我的哑穴。
“阁下究竟想带我去哪?”我问道。
“拜师。”孟溪淡淡地道,“你的笛子吹得确实差劲。”
“慕之初?”
孟溪撇撇嘴:“化名,本以为会好使,没想到遇到个愣头青,如果你的问题还这么无趣,可以接着睡了。”
我话在舌尖转了几转,有些问题想问却又咽了下去,这位孟公子行事奇特,想必心思也难以揣度,我没必要白费脑力,且静下心来看他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