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他哥哥终于回来了,脸色不是很好,看来输了不少钱。他看到叶南双,很久才问了一句:“在学校过得怎么样?”
叶南双回了句挺好的,她哥哥性子急,吃软不吃硬,小时候还挺宠她的,直到打工回来之后就完全变了一个人。脾气比以前更爆了不说,还动不动骂人打人。
“南双!过了年就把学退了吧!女孩子家家的,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他父亲吃饱了饭,边剔牙边说。
叶南双一愣,拒绝:“不,我上学没问你们要过一分钱,我要把大学念完。”
她哥哥变了脸色,把筷子啪的一声摔在桌子上,恶狠狠地说:“你说读就读?爸给你许配给县里那个何老板的儿子了,彩礼三十万呢,你可别不识好歹。”
叶南双听后一惊:“什么?现在是法治社会,由不得你们这样胡来,我不嫁,你把彩礼退回去。”
她爸也有些不耐烦了,指着她的鼻子说:“管你嫁不嫁,过了年,大年初二就办婚礼,由不得你愿不愿意。”
叶南双这时连饭都不想吃了,放下筷子就想提着行李走人,但被她哥拦下了:“去哪?你以为我们叫你回来是为了过年吗?想的美,从今天开始,你就在家里好好呆着,哪都不许去,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叶南双才不打算这样逆来顺受,推开她哥就要走,但她哪里是她哥的对手,直接被扣住手,不得动弹。他哥把她手机拿出来,然后把她关进柴房里。
柴房里的灯早就坏了,此时里面漆黑一片,她怕黑,从小就怕,尤其是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但是现在她没有办法向任何人求救,她奋力拍打着门,大喊着:“给个盏灯,我怕黑。”回应她的只有呼呼的冷风和无尽的黑夜。
她把身子蜷缩在一起,想哭,但是又不能哭,柴房里有一些干竹子,还有木头,她蹲坐在角落里,不冷但是心很冷。
漆黑的夜里总是很安静,她能听到老鼠爬来爬去窸窸窣窣的声音,她能听到寒风吹着木门发出的吱呀的声音,她实在是太累了,坐了一天的车,饭还没吃饱,身心俱疲,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她都是在这脏兮兮和黑漆漆的柴房里度过的,一日三餐会有人送来,只是没人知道她被关在这里面。
大年初一那个晚上,她又梦到了母亲,母亲叫沈秋燕,听说是大城市里大户人家的女儿,为了她爸跟家里人闹掰了,只是再美好的爱情也经不起生活的柴米油盐,更何况她爸还赌博,她妈最终还是走了。
母亲走的那天,天空下着雨,爸爸还在赌场里,奶奶在田里,她和哥哥跟着母亲到了村口,她以为母亲只是去集市上赶集,没想到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她和哥哥在家里等了很晚,奶奶做了饭,可是很晚很晚妈妈都没有回来。她爸说妈妈再也不会回来了。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希望妈妈能突然出现,但是没有,一次都没有。渐渐的,她习惯了没有那个女人的生活,什么都自己干,将她从记忆里消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