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拖着很大一个皮箱,早早地出了门。
她走出去的那一刻,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了,心里却还是舍不得。
她要去一趟A市,纸包不住火的,有些事迟早会被揭穿,而她,要在真相揭露之前,做最后的挣扎。
羌悔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徐青还记得羌淏把羌悔交给她的时候,在见到她的第一眼,徐青就觉得她是一个天使,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她并不想毁了羌悔,如果可以,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来换羌悔幸福的一生。
九月中旬的秋季,凉爽而凄冷,叶片凋零,百花枯萎,福利院的大门已经有些许锈迹,是那么的萧条,像是在预言着什么。
徐青看着偌大却人烟稀少的庭院,回忆起幼时孩子们嬉戏打闹的场景,不禁有些泪目。
她就要走了。
但愿她的三个孩子会永远幸福。
一定要。
秋风萧瑟,带走了她的一抹悲凉。
羌悔拉开大门,落叶飞舞,凉风习习,看着地上徐青走过的痕迹,羌悔突然有一丝难过。
不舍,不愿,不甘,所有情绪一涌而上,堵在咽喉。
我以为我是无所谓的。
我以为我是冷漠的。
到头来,不过是自欺欺人。
院长走了,她也不能闲着了。
找点事做吧。
羌悔关上门,走回房间,半路遇见了宋慕。
“你还好吗?”
“似乎不太好。”
宋慕轻柔地揉了揉她的发顶,把她拥入怀中,只要宋慕在,羌悔就会觉得很安心。
因为他是宋慕。
也只能是宋慕。
宋慕懂她,能够把握她的情绪,即便不言不语,羌悔也能够看到宋慕对她的关心和在乎。
因为她是羌悔。
也只能是羌悔。
“宋慕。”
“嗯?”
“我想找份工作,自己赚钱,我……”
“好。”
羌悔抬头疑惑地望着他。
宋慕扣住她的后脑勺,把羌悔重新按回怀里。
“你想做的,我都陪你。”
“无论是什么,只要是你,我都心甘情愿。”
唯一有效的安慰方式,就是你在我身边!
“谢谢你,宋慕,我很幸运,遇见你。”
我愿用我一生的幸福来感谢上天把宋慕带给了我。
-
沈星还在睡觉,羌悔也没叫她,就和宋慕出了门。
在他们走后不久,一辆黑色法拉利停在了福利院门口。
司机小跑着转到另一边后座,拉开车门,恭敬地低着头。
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从车里走出来,他随意地拂了拂上衣,转着腕上的金表。
“就是这儿了,江总。”
男人轻轻勾起一抹淡笑,神色复杂,撩起眼皮透过腐朽的大门望向里面。
破败。
凄冷。
“福利院?还真是不堪入目啊。”
一旁的秘书上前推开大门,“嘎吱”的噪声刺得他不舒服地皱起眉。
“唔。”
沈星从床上挣扎着坐起来,盯着前方,眼神空洞。
困啊……
忽然,她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
沈星的耳朵十分灵敏,一听就知道不是羌悔和宋慕。
她瞬间清醒,急忙换好衣服,蹑手蹑脚的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门缝,努力地瞅着外面。
“那个人,好熟悉诶。”
沈星皱着小脸,“江信!”
沈星一不小心惊呼而出,她吓得急忙捂住嘴,心里虚得不行。
“嗯?”江信微微偏头,似乎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
他迈开长腿,毫不犹豫地走向沈星的房间。
“沈星,不要怕,你是最勇敢的,冷静冷静。”
沈星深呼吸一口,在江信开门之前她打开了房门,气势汹汹地说道:“你们谁呀!”
江信收回停留在半空的手,有些愣住了。
这么猛吗?
“你是那天那个小姑娘?”
“我叫沈星,不是小姑娘。”
“好好好。”
江信带着笑意打量着她,一如既往的不拘小节。
很合他胃口呀。
“你不记得我了?”
“……江信嘛。”
江信轻笑,被她记住还挺开心。
“你们来这儿有事吗?”
江信环顾了四周,摇摇头,挑眉道:“没事,路过,参观下。”
沈星半信半疑的点点头,视线一直跟着他们,生怕他们做出什么事来。
“好了,你别这么看着我们了,我们不是坏人。”
“……啊,不好意思。”沈星挠挠头,有点尴尬。
“没关系,我还有事,那就先走了。”
“嗯好,再见。”
江信踏出门口,又转身对沈星嘱咐道:“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江某随时都在。”
“……好,谢谢啊。”
等江信卷着尘土离去,沈星越来越觉得不对劲。
看着暗沉的天空,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要来临了。
“嘟嘟——”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忙,请稍后再拨……”
“不接?怎么回事?”
沈星揉着乱蓬蓬的头发,又不知道羌悔去哪儿了,打电话,三个人都不接。
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星越想越头疼,干脆回去在睡一觉。
-
乌鸦飞过,
留下黑夜的足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