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橙深吸了几口气,把冻得僵红的手伸了出来,在地上又一次行礼:“下官李橙,拜见寒王大人。”
屋内,寒王正在悠闲的看着书:“她还没走?”
“是,已经跪了好几个时辰了。”
“下官李橙,拜见寒王大人。”萧橙不停的喊着:“下,下官,下官李橙,拜,拜见……咳咳。”
前堂的门打开了,寒王在两名侍从的陪同下走了出来,他身着一身玄衣,玉冠之下的是他冷漠俊冷的脸。
他的嘴上有些发白,
“退下吧。”他甩了甩衣袖离去,都没正眼看她一眼。
三个字,在风雪里却比风雪还要冷。
萧橙踉跄的从地上爬起,腿脚冻的早就僵麻,小才子一声不吭的跪在地上,俩人像犯了错的主仆似的,狼狈的跟着寒王府的下人去到住处。
虽然寒王不理睬他们,但是住处的供应却没有少,屋子里的暖炉很大,碳烧的通红。
萧橙在屋子里逛了几圈,发现药箱并没人取下。
“小才子,你先暖暖身子,我去给你找药。”说完,萧橙就去找马车的停处。
在门口侍卫的告知下,她朝着寒王府后的高楼一路小跑前行。
要说这也奇怪,高楼附近的长廊都灯火通明,路过那里之后就黑漆漆的一片,直到到了高楼前,也只有一个窗户亮着灯。
她摸着黑找药,窗户上多了一个人影注视着她,她没察觉,把箱子里放着的止血药和纱布拿走之后就迅速离开了。
“盯着她。”寒王下了命令。
“是。”
这几日,萧橙每日都会来拜见,而寒王都是置之不理,他依旧每天传唤那些郎中到前堂,还有一些云游游医,听他们共同讨论关于治疗咳疾的方法。
有人建议用药调理,有人建议针灸推拿,还有人毫无头绪。
寒王在榻上喝着温酒,给这群郎中备了茶和椅子。
“殿下,她又来了。”
寒王摆了摆手,示意侍从下去。
一杯又一杯的温酒下肚,咳嗽反而厉害了。
就听一声杯响,屋子里的脚步声铺天盖地,很快屋里侍从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寒王殿下!殿下!你醒醒!”
屋子里乱成一团,原本的郎中和侍从都聚集在一起,包括萧橙,她起身便冲了上去。
那群郎中不管是懂或不懂都争先恐后的为寒王把脉,拽扯着他的衣服。
“都散开!病人昏迷了!不能聚集在一起!”萧橙一声吼,郎中和下人们都散开,她要替寒王诊脉,被侍从拦下,萧橙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了,朝着那几个小侍从就质问道:“你是想让你家主子死吗?什么都不懂就让开!”
侍从被她一呵,仍不让她碰。
“你不过是个八品小官竟然在寒王府作威作福!”一名侍卫手里亮着刀,刀尖指着萧橙:“来人!把她压走!”
几个人说时迟 那时快,刀架在萧橙脖子上就有一种要给她凌迟的感觉。
无奈,萧橙只好拿出皇上的亲笔书信:“认识上面的大印吗?如果不想触怒龙颜,都给我闪远点!”
那侍卫仍铁了心的要擒住萧橙,毫无章法,那寒王贴身的侍从也不是吃素的,他一吹胸前的哨子,门口守着的侍卫就都涌了进来:“把这三个压进地牢,等待处置!”
那群侍卫真就压了下去,不过剩余的还在房间里守着。
侍从行了个礼,道:“太医,有劳了。”
萧橙让侍从把寒王扶进卧房,用袖子里携带的白布给寒王擦掉了嘴角的血,并认真给他把脉。
之后,萧橙把头放到寒王的胸前去听心跳,床边围着的太医们都在好奇萧橙这是什么诊法,一会检查牙龈,一会检查他的心跳,一会又用干净的一个布角探进寒王的嘴巴里转了一圈然后闻了一下。
他们都接受不了,古人的洁癖这么重吗?
萧橙问:“寒王是不是经常饮酒,还有他的病症是不是在冬天时染上的,大概持续了一年多,近期越发的严重了,主要症状就是咳嗽时带有喘声,有时呼吸特别急促,特别是在冬天屋内烧着炭火的时候?”
侍从一怔,还好奇萧橙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他回答道:“确实如此,寒王殿下擅饮酒,尤其是在冬天特别喜欢品用温酒,一开始寒王殿下只是轻咳,现在逐渐的严重了。”
萧橙道:“他这是肺炎加了一点小炎症。”
郎中们惶恐的左看右看。
“你说寒王殿下是肺炎,那这肺炎为何会引起咳血?”
“我们几人诊断都是受了风寒,为何只有你是诊断出肺炎?”
萧橙不屑的一笑,反问:“你们说不是肺炎,那谁来给我解释一下寒王为何会咳血?”
“这……”
他们哑口无言。
萧橙又道:“肺炎起初的症状像感了风寒一样,因为有事可能恰好是因为患了肺炎又感了风寒,而风寒好了,你们就认为自己痊愈了,寒王之所以咳血是因为肺部有炎症的地方充血,水肿,才导致他出现今日的情况,寒王的病虽不是重症,但也绝不是轻症,寒王的病拖成今日这样跟你们这群郎中也脱不了干系!”
“你凭什么这么说?只凭你一人之言就能断定我们这么多人误诊?”
萧橙又拿出皇上亲信,他们在怎么不承认,也不敢说出一句大不敬的话。
信被一双沾上血的手抽走,寒王咳了几声之后就开始看信。
上面清楚的写着李橙,萧橙的假名,乃是他得到的一神医客卿的高徒,务必接受调理。
寒王撇了撇嘴,把信折了回去:“如此,本王,咳咳,本王便是不能拒绝你了?”
萧橙肯定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