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个人。
然后......
梦醒了。
“犬吠水声中，桃花带露浓。”
“树深时见鹿，溪午不闻钟......忘机，你在听吗？”
“在听。”
然而，他的眼睛从未曾离开。
蓝曦臣合上诗集，低声道：“你不能总躲在后面。”
“躲在后面什么？”
“你。”蓝曦臣感慨地叹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指的是什么。”
转眼之间，那抹黑色的云转过身子，闲静地步向寺雾霏烟的蒙蒙细雨中。
呜——
木笛声响起。
“我做了一个梦。”蓝忘机道。
“梦？”
“梦见了一个人。”
“后来呢？”
“梦醒了。”
“不算愉快的梦？”
蓝忘机：“还好，比这悲伤的笛声要幸福些。”
蓝曦臣默默听了一阵子，轻声道出感想，“我第一次听这首曲子，感觉太哀戚了。”
不知何时，笛声停了。
“蓝湛。”声音再度呼唤。
蓝忘机站起身。
蓝曦臣看着他，叹道：“你不用总是患得患失。”
“有得才有失......”
蓝忘机伸出白皙的右指，捡起黑夜中掉落的那朵玉兰花，暗香在鼻尖轻嗅。
“他的眼睛看不到我。”
（二）
迷恋伊人矣，
私心藏蜜意。
风声传万里，
此情人不知。
——《迷恋伊人矣》（有删改）
春日，花落，午风晴。
“魏婴......”
没有回应。
顿了一下，蓝忘机再度开口：“你醒了吗？”
“我醒了。”
他在内院。
蓝忘机一路沿着曲折的回廊走去，果然看见身着红色纱衣的魏无羡，正横靠在美人榻上。
“今日醒得有些早。”蓝忘机开口。
“因为，我做了一个梦。”
魏无羡将苍白的面容，藏在春日花木的荫蔽里。
沙沙......
玉兰的枝叶随风婆娑。
蓝忘机忽然想起，几日前他同兄长的对话，问道：
“是美梦吗？”
然而，魏无羡却垂眸不答。
“魏婴，是美梦吗？”蓝忘机缓步走到榻边，又问了一次。
魏无羡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梦到了什么？”蓝忘机继续追问。
魏无羡忽然抬眸，一双眼睛茫然失色，直直地凝望着他。
“我梦见，我死了。”
蓝忘机指尖微微一滞。
“死的时候，周围很黑，也很吵。我四处找你，可惜一直没有找到。”
风静了，摩诃衍那。
云何曼陀罗华？
白圆华，同如风茄花。
“魏婴。”蓝忘机喃喃自语。
“什么事？”
“我新读了一首和歌。”蓝忘机轻声回答。
“扶桑国传来的？”魏无羡问道。
“嗯。”
“叫什么名字？”
“《迷恋伊人矣》。”
“迷恋伊人啊......”魏无羡放低声调，痴痴地笑着。
蓝忘机心头一动，情不自禁地吟道：
迷恋伊人矣，
私心藏蜜意。
风声传万里，
此情人不知。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