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又插口道:“李义没跟你说?”
沈胜衣摇头否认:“没有。他不停地向我叩头,失声痛哭,求我尽快赶来李家庄。”
少女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他口齿本来就不怎么灵活,就是说也难以说得清楚。”
沈胜衣点头表示赞同。
这时李东阳问道:“沈大侠是一路东行?”
沈胜衣:“不错。”
他旋即问道:“前辈莫非在西南北都派了人寻找?”
若非如此,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位前辈是如何知道他是一路东行的。难不成他有千里眼?
李东阳微微颔首:“西面胡培,南面胡烈,北面胡升。”
“鄂北三杰?”沈胜衣愕然。
“名副其实,都是英雄豪杰。”凄然一笑,李阳东又道:“论朋友之多,两河地面还没有人多得过我李东阳。但一有事,肯为我奔走的也只有这三人。”
沈胜衣微笑道:“得一知己,此生足矣。”
李东阳大笑,赞同沈胜衣的观点。
大笑未绝,李阳东突然一阵咳嗽,口鼻中鲜血飞溅,那一身白衣之上骤添无数“梅花”。
沈胜衣见状,霍地走上台阶,还没扣上李阳东的手腕,话却先问到了:“前辈受了内伤?”
李阳东道:“无妨。”
说话间,沈胜衣的手已经扣上了李阳东的左腕,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少女忙问道:“沈大侠,怎么样?”
沈胜衣:“这个......”
这让他怎么说好呢?是直说还是隐瞒,一时之间他有点左右为难。
李东阳为他开脱道:“不必这个那个的,我自知活不过今天。”
见他没有要隐瞒的意思,沈胜衣深吸一口气道:“能活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少女神色黯然。
李东阳反而一笑:“未见你,我如何能放心离去?”
沈胜衣奇怪地说道:“我与前辈可是素未谋面。”
李东阳补充道:“而且非亲非故。”
他盯着沈胜衣,又道:“对你我只是闻名,这次冒昧请你来,确实是有一事相求。”
沈胜衣好奇地问道:“何事相求?”
他很想知道这样一个大人物找他有什么事。
李东阳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卖起了关子:“进去再说。”
沈胜衣上前一步,扶着李东阳左边身子,助他转向朱门。
少女伸手将门推开,一股浓郁的血腥味迎面扑来。
距门七尺的地方躺着一个青衣仆人,满脸是血,眼珠外突,嘴唇迸裂。
李东阳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道:“这个人叫做李顺,是我家的老仆。当时大概是听到了拍门声,去将门打开,谁知一打开门,迎面就挨了一掌,飞摔七尺,当场身亡。”
沈胜衣沉默不语,目光转向了左边的一株梅树下,李阳东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这个青衣仆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挨着树干,右手紧握着一把扫帚。
那把扫帚下面两尺的一截在他手中,上半截像标枪一样洞穿了他的小腹,再将他斜钉在树干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