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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礼物

老树和十五年

除夕这天,王俊凯回老家了,我一个人在房子里待的无聊,无意间抬起手来,腕上的红绳就好像让我回到了那片森林,漆黑无助,只有老树和通天的火光,他背对着光,脸都看不清,我头痛欲裂,可我却铁了心想将这个“梦”做完,之前有同事和我说过这个城市边上就有一片森林,于是,在除夕夜,我扫了一辆共享单车,独自去往郊外的森林。

我的眼泪顺着风,流进嘴角,被风带着吹到太阳穴的位置,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但是我知道森林里面也许有答案,触景生情,也许我这个梦就有结尾了。

到森林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我在车位停下单车后便走进了这片森林,厚重的树荫层层叠叠遮挡住了所有光线,甚至无法分辨是白天还是黑夜,越往里走,我心脏就跳的越快,繁密的枝桠,肃穆的阴风,凄清的氛围,颈间的挂坠,腕上的红绳,我继续往前走,拨开一片树丛,我以为见到了光明。

王俊凯,是王俊凯,他穿着警服,在一个小土包前跪着。我的手不停的颤抖,他旁边有一栋已经烧毁了的建筑,在月光下亮的发黑,我的声音也在抖“王俊凯,你不是回老家了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眼前恍惚一片,老树的影子和王俊凯的糅合在一起,残忍的露出了老树的脸。

“仓怀,对不起”

这句话好似触动了我的逆鳞,我大叫着蹲下去,眼前闪过无数的画面让我崩溃,这一次,老树没有来扶我,我搀扶起了我自己...

我和王俊凯,确切的说是我和老树是在十五年前认识的,那年我十八岁,认识的方式和我们十年后相识的方式如出一辙,旅游的时候认识的,都在巴音布鲁克,年轻的时候总想谈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那年,老树二十岁,他和我爸爸是师徒,都是几乎身经百战的缉du警察,我说我不喜欢看男人流眼泪,他就真的给我发誓“仓怀,我这辈子都不哭了”那年,他送给我一根红绳和一条吊坠“老树,这个很贵吧”“没事,你戴着,好看”

就在这个城市。

十九岁那年,亚洲最大毒xiao落网,爸爸他们支队前去收网,就在这片森林,就在这个木屋里,有三百斤hai洛yin,可是当时的情况惨烈,我误闯进森林被当做人zhi,嘴巴被贴上胶带一句话都说不了,我看到老树来了,只有他一个人,他跑到我这里给我解开了束缚,撕开了嘴上的胶带,我说“老树,快,快叫救援,快点老树,我爸爸还在里面”追过来的毒fan一刀扎在了他的腰上,我吓得半si,急忙用手去捂,那xie流了满地,老树说“很快,支援很快就到了”过了一会儿,木屋里面传出一道声音“老树!烧!来不及了!”老树眼底都是挣扎和痛苦,他从我的口袋里摸出一个打火机,颤抖着手捡起几根树枝,点燃了它们,我几乎是瞬间喊了出来“老树不要,你要干什么,里面还有你师父啊!”“仓怀,别恨我”

他把点燃的木棍扔了进去,三百多斤hai洛yin和几十条人命一起,随着爆炸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火光里,我看见了老树眼角的一滴泪。

救援部队到了,整整三分钟,老树,这三分钟你欠我的。

我的神志恍惚,迷迷糊糊听见老树在说“仓怀,我爱你”我的记忆,也永远停留在这个时候。

“老树,你根本不懂爱”时隔十四年,我搀扶起我自己,再次对老树说出那句话,王俊凯神色落寞,旁边的纸钱还没有烧完,我一步一步朝他走去

“都是你算好的吗,我会和你相遇,我会爱上你”

“甚至说,你连今天我会来也算好了吗”

他开口道“陈谷,是你姐姐”我的所有话语被他这一句给梗在喉头,我还没缓过神来,他继续说着“当年你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我拜托她之后照顾你,我就去出任务了”他缓缓的站起来,我好像看见了他背后的火,烧得很旺,一如那年森林里的他一样无助和强大。“老树,你永远都在骗我,那年你送给我的吊坠里,有你的定位器”我本来一直很不明白为什么他能赶来的那么快,直到一天我仔细端详吊坠,里面有一个发光的小红点。

“老树,算了吧,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连王俊凯这个名字都恐怕不是真的吧。”

他看着我,眼底都是绝望“仓怀,要是我不爱你,我不会回来找你”

“仓怀,如果你真的成为我的话,你也许也不会爱我”

我用力扯下手腕上的红绳,它从我颤抖的手中滑落,我一闭眼,就是当年他将它戴到我手腕上时微笑的嘴角和夕阳,他看我的眼神,我一辈子难忘。

博尔赫斯的《深沉的玫瑰》里有这么一句话‘炉火逐渐熄灭之际,我们才探索和星辰的联系’

我到最后哭到昏厥,头痛欲裂,到最后连意识都没了,算了,就这样吧,被欺骗谎言和爱充斥着的生活,我早就厌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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