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

高粱手捧野菊花和水果匆匆走来，在病房窗户外站下，朝里看。

病房内，苏让让昏迷，顾苏慕和顾苏嫒坐在一边，你一个人坐一边，紧紧握着苏让让的手，轻声哭泣，顾一野站在一旁，神情疲惫，双眼通红，他看见高梁，点了点头。

高梁走了进来，嗫嚅了一下，说不出话，放下了花和水果。顾一野将老山兰放在床头柜上。看看水果，摇摇头苦笑。

顾一野“让让吃不了了。”

顾一野把水果的袋子又挂回了高粱手上，高粱感到难受又窘迫。

“我才知道……”

顾一野“没事，江南征昨天来看过了。”

高梁点点头，担心地看着苏让让，苏让让的面色惨白。

高粱小声：“我能和她说说话吗？”

顾一野“听不见了。”

顾一野说着，猛然捂住了鼻子，眼圈一红，眼泪无声滚落。你低头吸吸鼻子，眼泪一滴一滴的往地上砸，有的落在了你的手腕上，有的落在了苏让让的手背上。

顾一野猛推了一把高梁，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病房。

高梁忍不住回头看病床上的苏让让，鼻子发酸，使劲揉了揉。

顾一野拿出水果，猛吃，眼泪掉落在罐头里，不以为意。

顾一野“说说演习的事吧，我两天没去了。”

高梁摇头，不想说话。

顾一野继续吃，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安心一样。

顾一野“说说吧，我知道你也憋着。我这两天想着让让什么也吃不下，你说点部队上的事儿，我听着，能吃点。”

“你这是哭苏让让还是哭自己呢？

顾一野“我想起了三十年前刚当兵那时候的顾一野， 到现在没抗上将星，爱人就要走，还是挺难受的，觉得没混出来，对不起那个孩子。”

“以后总能混上去，你现在官职也不低，就一步之遥。”

顾一野“那就更对不起他了。”

高粱低头：“我也是，现在真的老了，老想以前的事儿。我从特战旅跳回常规部队看了好多东西，就算三十年一变，现在也该是时候了。”

顾一野“是啊！战斗专业和复杂，本身就要求军官职业化，从部队日常训练里抽身交给士官，军官专心研究战术，这个对大家都是个考验。”

“以后就得看小慕他们的后代了，就怕他们没了基层的磨练，把血性给丢了。”

顾一野“一代人操心一代人，咱们年轻的时候，老首长也是这么想的。”

苏让让眼皮微微挣开一点：“念念……”

顾苏念擦擦眼泪，扯出一抹笑容：“妈。”

苏让让“玩得开心吗？”

顾苏念“开心，但是妈妈不在我身边陪我一起玩，就没那么开心了。”

苏让让“说得好听。”费力的呼出一口气：“本来还想给你煲汤喝，现在怕是不行了。”

顾苏念“妈妈可以喝我煲得汤啊，我煲得汤虽然不如妈妈煲得汤，但尝着也是没问题的，对吧？”

苏让让费力的笑笑：“是，我们念念的手艺没人比得过。”

顾苏慕把病床摇起来：“妈，我给你舀汤。”

苏让让“小心些，别烫着自己。”

顾一野被顾苏嫒喊进病房，高粱知道这是你们一家人独处的时刻，他便没有进去打扰。

苏让让见到顾一野进来，笑容温柔：“一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