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听学的众人也渐渐熟络起来,大家过得充实且开心,虽然云深不知处规矩极多,但是对于年轻人来说,只要大家聚在一起,在哪都能制造些欢乐。
当然,在这些世家子弟中,最能闹腾也最开心的当属魏婴了。他简直把云深不知处当成了莲花坞,上课睡觉、开小差是家常便饭,下课就带着江澄、聂怀桑等人去后山捉鱼打鸟,有时还迟到、翘课,让蓝启仁很是头疼,直呼魏婴和他娘藏色散人一个德行,可又拿他没办法。-则魏婴毕竟是云梦江氏的首席大弟子,二则魏婴虽顽皮但功课着实也不差,每次回答问题都能对答如流,没闯什么大祸,蓝启仁也不能拿他怎么样,只有逮住机会就让他抄写蓝氏家规。蓝启仁对魏婴疾言厉色,魏婴也毫不在意,更无半点畏惧,但每次被罚抄书也都乖乖抄了,抄完之后又继续该玩玩该笑笑,且最喜欢捉弄蓝湛,乐此不疲。而范清遥没有-味跟着魏婴胡闹,却是该上课时上课,该修炼时修炼,该休息时休息。魏婴为此还打趣过范清遥,说她也太入乡随俗了。其实,范清遥也是个爱玩的性子,她之所以突然这般自律,是因为她想尽可能提升一下自己的功力,好在未来发生变故的时候能多帮一些魏婴,而不至于忙帮不上反倒成为累赘。
这天,不上课,范清遥便跟着魏婴、江澄、聂怀桑三人去小溪边捉鱼。魏婴三人脱了鞋袜,卷起裤腿入水捉鱼,范清遥一人坐在溪边大石头.上观看,还是时不时指挥一下众人。 魏婴捉了一会有些腻了,这时抬头一看,聂怀桑正背对着他在等鱼上钩。于是,魏婴悄悄走到聂怀桑身后,抬腿就是一脚,只听“扑通”一声,聂怀桑被踢倒在水里,一边是聂怀桑喊救命的声音,一边是魏婴等人大笑的声音。聂怀桑刚喊了几句救命就发现,溪水很浅,根本无性命之忧,只好幽怨地对魏婴喊道:“魏兄!你就不要捉弄我了!”
范清遥看魏婴笑得那么肆意,突然玩心大起,也想去捉弄一下魏婴,来个如法炮制。于是不顾鞋袜被浸湿,偷偷来到魏婴身后,抬起双手,憋足劲向前一推。谁知魏婴早已察觉身后有人,打算来个将计就计,所以刚感知到身后的人动手了便往旁边一躲,本以为是江澄偷袭自己,刚准备笑,结果发现自己面前水里的竟然是范清遥。范清遥这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怪不了谁,只好擦了把脸.上的水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等她站稳,睁开眼,发现周围寂静无声,魏婴、江澄、聂怀桑三人都直直地看着自己。范清遥疑惑了两秒,猛地瞳孔变大,好像想到了什么,低头一看,自己浑身湿透,平时宽松的衣裙此时像是紧身旗袍,把女性的身材曲线很好地展现了出来。本来这对于范清遥来说也没什么,毕竟在现实世界游泳时也穿过泳衣,但是,被三个异性这样夸张地围观着难免会有些不自在,当即便抱着手臂转过了身。
这时,魏婴也反应了过来,赶紧用身体挡住江澄与聂怀桑的视线。江澄红了红脸,不自然地转过了头。而聂怀桑则似乎不满魏婴挡住了他,还吞了吞口水,伸长了脖子望。魏婴见了,气不打一处来,抬起一脚,狠狠地往聂怀桑脸.上踢了无数水花,警告道:“看什么看! "聂怀桑被魏婴吓了- -跳,赶紧闭上了眼睛。范清遥觉得有些尴尬,开口轻声道:“我先回去了。"刚迈出一步,只听身后魏婴道:“等一下!”然后就是“悉悉索索”解衣服的声音。不一会儿,魏婴背对着范清遥把自己的外衣递了过去:“呐,你先穿我的回去,小心着凉。”范清遥看魏婴这小心翼.翼的样子,不觉好笑,接过衣服就走了,可惜她没看到魏婴那涨红的脸。
是夜,魏婴、江澄在院子里吃烤鱼,江厌离做了莲藕排骨汤端了过去,看着两个弟弟打闹。“喂!魏无羡!你又发什么呆! "“你管我! "江厌离看到魏婴正在吃的鱼烤焦了,问道:阿羡,你今天的鱼怎么烤焦了?”魏婴还没来得及回答,江澄就抢先说道:“他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烤鱼的时候跟刚才-样,心不在焉!还发呆傻笑!我看是最近抄书抄傻了! "“你才傻了! "江厌离看他俩关系那么好,打心眼里高兴,环顾了下四周,道:“阿遥呢?怎么不见她出来?是不是你们俩欺负她了?烤鱼有没有留--份给阿遥?"还没等他俩回答,范清遥就拿着件衣服走了进来,接话道:“我在这,江姐姐~他们俩才欺负不了我呢!他们俩要是敢欺负我,我就来告诉江姐姐,让江姐姐再也不给他俩做莲藕排骨汤,哼~”江厌离笑道:“好~快坐下喝汤吧!”范清遥在魏婴身边坐下,把手上的衣服递给了魏婴,说:“谢谢你今天的仗义援手!衣服我已经给你洗过了,还你~ "魏婴接过衣服放腿_上,然后把没烤焦的鱼递给了范清遥,说:“快吃!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范清遥接过烤鱼,道了句谢,就去和江厌离聊天了。一旁的魏婴忽然就觉得烤鱼没味道了,自己所闻到的全是腿上衣服的香味。从此,这件衣服就一直被魏婴珍藏在箱子里,再也没穿过。
眨眼间,听学的日子过了一大半。而姑苏一向太平无事,可是最近听说镇上有水崇作乱,于是蓝涣亲自带着蓝湛、魏婴等人去除祟。范清遥则没去,反正此次魏婴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去单纯除个祟,又不能去镇子上逛,没意思,所以只是在出发前叮嘱了一下魏婴,让他回来时多带两瓶“天子笑",自己也想尝一尝。
晚上,魏婴回来时果然带了好几瓶“天子笑”,叫上范清遥、江澄、聂怀桑三人来到自己房中,关上门,喝起酒来。魏婴递给范清遥一包东西, 说:“我给你带的枇杷,特别甜,你尝尝。”范清遥边笑边剥了-颗,说道:“你还有空去买枇杷?"江澄接道:“这可不是他买的!这是他不知道跟人家小姑娘说了什么,人家小姑娘给他的。"魏婴瞥了一眼范清遥,解释道:“我什么也.没说!我只是问了问她那枇杷甜不甜。江澄!你可不要毁我清白!”范清遥原本觉得嘴里的枇杷挺甜的,可是一听枇杷是人家小姑娘送魏婴的,便顿觉索然无味了,但心里的这点变化又不想被人瞧出来,便也跟着聂怀桑笑了两声。
正当四人喝得差不多并聊得起劲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蓝湛走了进来,喝到:“你们在干什么?”四人顿时吓得一个激灵,都齐刷刷地站了起来。蓝湛扬言要带四人去领罚,谁知江澄和聂怀桑装醉在魏婴的掩护下逃走了,而魏婴则趁蓝湛不注意时,在他身后贴了个符咒。于是,蓝湛便成了牵线木偶,在魏婴的指令下喝了一杯酒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魏婴推了推蓝湛,发现他真的睡着了,转头一看,范清遥也有点摇摇欲坠,他忙过去扶着范清遥,看着她通红的双颊、水汪汪的眼睛,闻着她身上不断传来的淡淡香气和些许酒气,突然脑袋-片空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还是范清遥有些熬不住了,迷迷糊糊说道:“魏无羡~我脸好热~好困~我想睡觉了。"魏婴才反应过来,忙轻声说道:“好~我这就送你回房间。”说完,扶起范清遥,走两步歇一步,终于在一刻钟后把范清遥送到了她自己的房间。魏婴轻柔地给范清遥盖.上被子,忍不住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范清遥安静乖巧的睡颜,魏婴心里.痒痒的,又暖暖的,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生根发芽。发了会儿呆,魏婴觉得再坐下去似乎有些不妥,于是又替范清遥掖了掖被角,便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