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又聊回了公共联合团。
可余安简单来说就是,绝对的公平公正。他们觉得每个人生来就是平等的,没有家族帝王等级之分。光是这个理念够他们分裂好几次了。
邢空可不是嘛,他们是一群游民雇佣兵组成的,后来一点点壮大。再后来听说那个佣兵团意见不和,几人各奔东西,就散了。没了主心骨的公共联合团不攻自破,只不过它的理念影响挺大,倒了一个公人会有另一个公人。
可余安是的,这两年里最声势浩大的一次,差点都逼到皇宫了。这时候斯卡尔家族才站出来剿灭了他们。
邢空哪是剿灭,报道为了好听乱写罢了。人家公人讲究战术,敌退我进敌进我退,耍得八家族团团转。等着看吧,过段时间联合团又起来了。
尘且越你们说的我热血沸腾啊,我也想加入公人了。
邢空想啥呢小屁孩,等你长大再说吧。
尘且越我已经成年了!
可余安那你也是小屁孩。
可余安先吃饭,别想这些有的没的。咱们这些小人物,活着才是首要的。
尘且越还是安安姐看得通透。
可余安那是。
三人吃饱喝足,可余安让尘且越睡邢空的房间,而邢空则出门办事去了。今天白天不营业。
到了下午3点多,尘且越就睡醒了。
可余安小尘,醒了?
尘且越嗯,邢老板呢?
可余安谈生意去了。你想不想吃点心,我烤了一点蛋糕。
尘且越我的荣幸。
可余安噗嗤笑出声。
可余安别荣不荣幸的,我们这都是流浪汉,不兴贵族礼仪。
尘且越好的,安安姐,我尝尝。
可余安递一块蛋糕给越尘,他接过,随性又优雅地咬了一口。可余安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既在越尘身上看见了随波逐流的孟浪,又能看见束于高阁的矜持,这两种矛盾的感觉撞击在一起,竟是越尘这样的少年。
越尘来的那天分明是个贵公子的模样,好心收留他,以为他应当过不惯这种生活,谁知他融入地特别自然,没架子,没脾气,乖巧又懂事。特别是他换上邢空那不合身的衣服,就像是和他们从小在街道上摸爬滚打长大一般。
尘且越好吃,安安姐手艺真好。
可余安微笑着收回思绪。
可余安好吃就好。
可余安留一点给哥哥吧。
尘且越你们兄妹感情真好。
可余安羡慕吗,羡慕就当我弟弟,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尘且越嗯。
尘且越含糊地一笑,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能活几日是几日吧。在人生的最后一程,还能遇见家人般的陌生人,他已经感激不尽了,更不会再奢求什么。
反正到头一个死,总得做点什么不是吗?
邢空闭店闭店,妈的,真晦气。
接近6点,快要开店了,邢空才回家。人还没进门先骂了一句。
尘且越怎么了?
尘且越在客厅打扫卫生,正看见邢空开门。
可余安从她的卧室走出来,疑惑地看着她哥哥。
可余安出什么事了?
邢空坏事了,昨天有个公人上咱们店里逛了一圈,搁平时也就算了,之前联合团被剿了,上头要拿人表示表示,底下抓人的拿不出人,就让咱们店出人顶包。我出他爷爷我出人!就是想让我花钱买平安。
可余安皱眉。
可余安岑二头子怎么说?
邢空上头人就是跟他要的,他推我头上了。还跟我说,平时我这店在他地盘上受他照顾,今天该还账了。
可余安不要脸,保护费收了不少,还想拿我们抵命。
邢空不干了,咱们逍遥快活去。他宽限我三天,我趁这段时间把手上东西都给卖了,能出多少算多少。
可余安好。
可余安那,越尘怎么办?
邢空带着也不是累赘,看你自己选吧。
邢空这才抽空看了越尘一眼。
尘且越太遗憾了,要和你们分别。
邢空那后会有期了。
邢空对了,这几天你帮我卖东西,我不好出面。一会仓库里的东西,我把清单给你。随你怎么处理,给钱就卖。卖掉的钱五五分,剩下的东西,你随便拿,反正我们也带不走。
尘且越嗯,这里在帝都边缘,出城也方便,今天走还来得及。
邢空今天来不及,那个岑二,偷偷把北区封了才跟我说要人。
尘且越那往内城走,出了北区,他手还能伸外边去?
可余安就是,小尘咱们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邢空岑二以为我不知道他封城,就他那瓜子,能瞒住个屁。
可余安对了,小尘,你要是没地方去,就问问店里的情报贩子,给点钱,他就能给你指条门路。
邢空对,我差点把他忘了。他叫卡里克,也没个姓氏,跟我们一样是游民。
尘且越卡里克?
可余安对。
尘且越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尘且越知道他们不习惯也不喜欢贵族礼仪,于是用了最朴素的语言表达谢意。
邢空别搞那煽情玩意,我这辈子认识的人多了去了,指不定明天就忘了你,所以你也别挂念我们。
尘且越听了,点头示意。
可余安不再说什么,她拍拍尘且越的后背。
两个人收拾好东西,借着夜色,离开了暂时的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