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运动会结束后大家又投入到高一的学习生活中，六班拿了个不好不坏的成绩，八个班里排第四，并没有特别靠前但是又能那张奖状回来挂班里。

　　余千帆顶着大太阳听着校长明明讲了快半小时却还依然洪亮的声音，觉得自己快要被塑料跑道被太阳暴晒散发出的味道熏晕过去。

　　“听说期中考后有篮球赛。”站她前面的王雅君拉了拉她的衣服下摆，向她透露些不知道哪里来的小道消息。

　　方星竹没比她们俩高多少，正好就站两个女生隔壁，三个人就开始偷偷讲小话，班主任路过的时候咳了一声，几个不甘寂寞的高中生才默默低下头装作正在听校长讲话。

　　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响过上课铃了，但还有半个班的同学没过来，老师估计也是熟悉这种流程，并不着急进教室。

　　整个班里乱哄哄的，“期中考后举办篮球赛”的消息像是被风吹散的蒲公英在各个角落迅速长大。

　　班里几个体育能力出挑的男生甚至开始讨论队员挑选和购买队服。

　　“黑的好，谁穿都不难看。”

　　“那可不谁穿都一样，指不定还老和别班撞。”

　　“黄的吧，湖人不也是黄的。”

　　“都是屁话，红的不好看？显眼！一看就知道是我们高一六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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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千帆听着这些准六班篮球队队员的发言觉得怪有意思的，又听到后边讨论球服的人话题一转，谈到年段里打球好的人，十个名字九个听不懂，还有一个倒是认识。

　　“八班的那个江裕挺能打的，初二的时候就能和初三打配合，在我们初中很有名的。”

　　“我也听说过，他铁定参加！”

　　余千帆想到这个人就想到上次自己放了人家鸽子，还没跟人家道歉。

　　这样一想也怪不好意思的。她记得下午有他们班一节体育课，和六班信息课正好都是第一节，江裕好像也经常会去球场打会球直接等上课来着。

　　干脆就决定下午来的时候顺便捎瓶水给他，顺便道个歉什么的。

　　水送是送了，就是从操场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王雅君一脸不怀好意的看着她，等余千帆一走近这人就色咪咪地凑近。

　　“说说，怎么就有情况咯？”

　　余千帆毫不留情地翻了个白眼，用肢体语言告诉这个女人自己可没有什么情况，“你放心吧，咱俩一起孤寡。”

　　被余千帆从肩头推开的王雅君也不恼，故作娇羞地轻笑一声，说：“我可不和你一起，是学长不好看嘛还是江裕同学打球不帅呀？”

　　两个女生一起走上去，根本不知道江裕停下打球的动作，目送她们走进教学楼的目光，还有垂在身侧慢慢攥紧的手。

　　余千帆听英语课听得昏昏欲睡，被王雅君一碰胳膊给碰醒了，一看才知道是她同桌又给她写小纸条。

　　英语老师是个快能退休的老教师，余千帆英语成绩不好听不懂，王雅君英语成绩好不想听，两个人在第四组第一桌这个隐秘的角落没少写小纸条。

　　摊开一看，是这位无聊得快要开始数英语老师头上有多少白头发的同桌问她事关前途的问题。

　　“选文还是选理，选前途还是选我们脆弱的同桌情谊？”

　　还挺押韵。

　　余千帆仔细一想，好像自己从一开始默认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