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糕糕才恢复过来,还有些头疼,脑子里一片混沌。苏缪还守在一旁,见他醒来,连忙询问:“怎么样?舒服点了吗?”
糕糕点点头,知道自己是因为燕窝吃多了不禁红了脸,不好意思地挠挠脸,“看来我不太适合祸国殃民啊,我想着别浪费了,谁知道还吃伤了。”
苏缪怜惜地摸摸他的头,“不怪你,你是好孩子,是我没照顾好你。”
糕糕不服气地瞪他一眼,“什么孩子?你就比我大四岁而已啊。”
苏缪笑了笑,糕糕定睛一看才发现苏缪的黑眼圈很重,一脸憔悴,于是上手捏了捏苏缪的脸,“你很累吗?要不今天先不演了,我们先休息休息。”
苏缪忽然抓住糕糕的手,许久才开口,“对不起,糕糕,我……我一开始和你坦白,在龚鞠那里保下你是想利用你,我的计划也不止是逃离这里,可是很多事情我还不能和你说,但我绝不是要丢下你的意思,我会带你去更好的地方,让你开心,让你不用被他们控制,你不要回去了好不好?守国对你不好,他们在欺负你利用你……虽然我也在利用你……但你相信我会好好对你的。”
因为看到糕糕的失态,苏缪既心疼又愧疚,要不是努力控制,他怕是要为了糕糕放下心把计划和盘托出了。
糕糕听的一愣一愣的,很久才绽放出一个笑容,“我知道啊。”
他知道长老们对他不好,知道他应该学着摆脱了。他也终于知道苏缪还在想着他,也在帮他。这几天的心结轻易间就被苏缪愧疚认真的表情解开了。
看苏缪还处在低落的情绪中,糕糕故意开玩笑说:“你还不松手啊,你对男人没意思,把我当兄弟,我可是喜欢男人的啊,你可别招我。”
苏缪匆忙松开了手,暗自下决心要和糕糕划分好界限,他不喜欢男人,就不能伤害了糕糕,但那如鼓声般低沉有力的心跳声好像在一点点打破他的设想。
他真的只是把糕糕当兄弟吗?
解开心结的糕糕很快恢复了元气,继续扮演着祸国殃民的角色,青裘看在眼里,却没有出言阻止。毕竟,守国显然已经知道了糕糕被发现的事,却丝毫不在意他们的死活,立刻就选择放弃他们。不久后,青裘也打算出宫,她想带着糕糕离开,糕糕却拒绝了,选择陪着苏缪。
幸好苏缪的计划进行得越来越顺利,万将军假意被劝服,知道实情后的大臣也在各方面卸下龚鞠的权力,等到龚鞠有所察觉时已经没有什么优势了,手上只有几支军队,在负隅顽抗。
龚鞠气急败坏地来到苏缪面前,直接狠狠掐住了苏缪的脖子,“你伪装得真好!我倒是才发现你这么会蛰伏!”
苏缪不如龚鞠的力气,不一会儿脸就涨得通红,糕糕想帮苏缪挣脱,却被龚鞠推倒在地,他便搬起一旁的花瓶砸向龚鞠的脑袋。
花瓶四分五裂,鲜血一股脑地流出,龚鞠这才松开了苏缪。
龚鞠捂着伤口勾唇一笑,“有意思,有意思。我就喜欢看你们挣扎的样子,还没结束呢,等着瞧谁是最后的赢家。”
于是苏缪和糕糕就被囚禁在宫里作为人质稳住朝臣,万将军等人不好硬来,只好答应了龚鞠的谈判。
趁此机会,龚鞠还利用在守国的势力扶持高蔚上了位,想里应外合夺回权力。高蔚答应了,两人计划好了在谈判那天发战。
而被囚禁的苏缪和糕糕彻底被看守起来,没办法和外面联系,甚至没办法吃饱睡好。一餐都只有馒头和粥,被褥又脏又烂,一张小床上还结着蜘蛛网……
没办法,两人只好先清理整理了一番,草草吃了饭,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希望第二天能有转机。
糕糕最擅长苦中作乐,被囚禁了还能翻出墙角的木头做了个木马,骑在上头自顾自玩着,刻意忽略不好的环境,身陷泥沼不失阳光,“殿下,我知道我能做什么了,你教书,我就当个木匠,多有意思啊,还能赚钱养家。”
再次陷入这样的境地,苏缪没有再颓废,还是挺直地站着,纵使身处泥泞也不改坚毅。他笑得宠溺,“好啊,糕糕这么厉害,做出的东西肯定很受欢迎!”
“那当然了,我会做桌椅,还有笔架、棋盘、琴托……可厉害了。”
闲聊中,糕糕就说漏了嘴,苏缪知道糕糕原本可以离开后更是愧疚,糕糕的眼里却渐渐带上了其他的情绪,压抑而炽烈,“是你帮我走出了阴影,让我知道了什么是自我,以前我只是执着地坚持一个名字,现在我还有了更大的勇气和力量,而这些都是因为你啊。现在我就想陪着你寻找自由,我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苏缪情难自已间就执起了糕糕的手,眼神间不再是迷茫颓唐,而是满腔期待,“今后我们都会越来越好的。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凉风冬听雪,只愿与君两相伴,入眼皆是好时节。”
糕糕听的脸红,低头笑着,明媚灿烂,晃着苏缪的眼,暧昧的浪潮在两人之间汹涌着。
月光透过破烂的屋顶洒在他们身上,圣洁生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