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间几个月过去了。
余执肩上挎着包,伸手将含在嘴里的棒棒糖棍子拿出来,随手扔进垃圾桶,走到拐角处停下,
面前的是一棵活了几千年的梧桐树,正值秋季树叶已经由绿色变成了黄色,林芋偏头拿下落在肩头的一片,
眸中带着些许的情绪,喃喃地道:“即是梧桐,可到了秋季依旧会凋零……”
“又何况是普普通通的人啊。”
金黄色的树叶被夕阳照射,光线似乎为它镀了层金边,渲染出一种别样的景色。
余执纤细的手指松开叶柄,梧桐树叶如同身段妙龄的少女在空中翩翩起舞,慢慢停在地上。
她看了眼绑在树身的红麻绳,长时间的时间更替和风吹日晒已经沾染了不少的灰尘。
余执上前几步,
手指扒拉掉上面些许的灰尘,遮盖手腕的袖子因为她细微的动作,一根红线悄然显现出来。
仔细看上去,竟然跟那年久已经褪色的红绳有些相似。
记忆在这一刻停住,
没有了,
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三年后,一个女孩离开了她最喜欢的秋天。
她醒来的时候,就倚靠这个狭小的小房间里,她无声地见过了匆匆来过的白衣服人,见过了不同表情的其他人,他们都围着那个女孩。
这一天,终于有了些什么变化。
这让一直安静靠在窗口的余执眸色有了些许的变化,她目光随着那个经常走进来的人离开,
“不!”
一道痛彻心扉的嗓音从停尸间门外传来,
余执疑惑得看着突然闯进来的人。
这个人?
为什么跟之前那些人不一样?
余执平静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触动,她微微弯下身子视线与他平行,“真奇怪,”
“为什么要哭呢?”
有些阴沉的窗外,悄然闪过一缕白色的光。
白光过后,一道温暖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白布下那张平静端详的面容衬得格外的轻盈,
还有一小点金色的光芒洒在旁边为她哭泣的人身上,
“八次了……”
“你为什么不再等等我?”
少年垂头握拳,声音隐忍质问,偏偏光线避开了他被头发遮盖的眸色,看不真切。
他看起来好像不好……
余执目光从他身上褪下,停滞在躺在那里一动不动的女孩身上,女孩面色灰白还略带青紫闭目,没有半点生机。
一个腰间挂着葫芦的老头从墙里走出来,他敲了敲少女的脑袋,“丫头,你的劫已经渡完了,跟老头我回去喽!”
劫?
没错,
八百年前,她因为偷玩打碎了公主殿下的琉璃枯灯,那盏灯是公主殿下从人间游历捉回来的厉鬼,
被她打碎了之后,十几只厉鬼横冲直撞逃离到了天地人界东南西北,冥帝得知此事勃然大怒,
不过,好在殿下将她保住。
只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她被收回千年的修为,美名其曰渡八百年的劫,实际上就是被逐出冥界去搜集逃离的厉鬼,八百年过去了,余执这时恍惚想起来自己为何在这,
她回头看了眼屋内凄惨离别的画面,走到窗边一个鲤鱼翻身跃下,
老头刚刚还在疑惑这丫头怎么转性了?结果一个眨眼人直接从窗台一跃而下,
他直接傻眼了!?
他赶忙上前,右手已经幻化成枯藤朝余执的方向追去!
“丫头!这是十楼!!”
“你那闲鱼身板会摔得……”渣都不剩!
呃,下一秒一身红衣红发的少女从下面上来,在阳光的照射下她裙摆下微微摆动的鱼尾泛起星星红光,最后幻化成玉足立在空中,停在了他面前。
无数被封闭的记忆如潮水般冲刷着她的脑海,她的耳朵在顷刻间蜕变,幻化成人耳。
一般来说,修炼的红鲤需拥有两千年的修为才可以将鱼尾幻化成足,然后成年。
余执清晰地感受到自己身体的变化,眼眸中的平静早已被狡黠所替代,突然感觉到一道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
糟糕!
她转身就要躲开,下一秒手腕被一股彻骨的寒冷给攥住,一道骤冷的气息迎来,
“鲤儿,”
“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