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贵人无故身死,君翎安下令掖庭严查,如今已过了两日,掖庭的进展却停滞不前,而唯一有效的线索,竟是指向苏毓的。
因林贵人兄长死在燕赤刺客手中,林贵人曾侮辱责罚过她,所以她怀恨在心,如今又是盛宠,便借机杀害了林贵人。
理由充分合理,让人无法反驳,但是这条线索也只能让她成为嫌疑犯,并没有直截了当的证据来证明这件事就是她做的,所以案情便停在了这里。
“春花,东西准备好了吗?”林贵人的逝世并没有影响苏毓的情绪,自从那日君翎安离开后,除了上朝便一直待在圣宸宫处理政务,连着几日都没再踏入后宫。
昨日燕赤来信,信中言明母亲的灵力即将耗尽,苏轻言得知她如今正是盛宠,便让她乘胜追击,早日得到君翎安的心,让他心甘情愿的还回燕赤的鬼鸩令。
并且为了帮助苏毓清除障碍,苏轻言送来了燕赤奇毒—鬼鸩一品红,但此时的药不过是普通的补完罢了,根本无法对人体造成伤害,只有加入鬼鸩族的血,方可发挥其真正的效果,一击致命。
母亲灵力即将耗尽,苏毓意识到鬼鸩令的回归刻不容缓,她不得不强迫自己扬起笑脸,装作满眼都是君翎安的模样,快速俘获他的心。
“都已准备妥当。”春花拎着食盒走了出来。
为讨好君翎安,苏毓一大早就起来熬了粥,做了几个拿手小菜,赶在君翎安下朝前完工,准备送到圣宸宫赔罪,虽然她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那走吧,厨房还有多的,凌霜、夏叶你们几个一起吃了吧,不然就浪费了。”苏毓帮春花分担了一个食盒,临走前对凌霜和夏叶叮嘱道。
“奴婢/奴才谢娘娘赏赐,恭送娘娘。”一众宫人冲着苏毓的背影行礼,看着苏毓远去,众人才回了宫,凌霜和夏叶几个先去了厨房,推开门的一瞬间,几人楞在了原地。
一股烧焦的味道扑面而来,原本干净整洁的灶台此时已经不堪入目,各种调料弄得到处都是,菜案上散落着各种切了或没切的蔬菜,掀开锅盖时,那黑糊糊看不出模样的东西,此时正咕嘟咕嘟冒泡,唯一能看得过去的,竟然只有那一锅没有放碱粉的白粥。
苏毓起来做饭时,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独自一人在厨房瞎琢磨,然而作为一个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的人来说,洗手作羹汤简直比登天还难。
凌霜在听到苏毓做饭时,心里就隐隐有预感,她自小与苏毓一起长大,苏毓有什么技能,几斤冀两重,她都清清楚楚,尽管早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眼前场景,还是免不了被震慑住。
想想拿到皇上面前的饭菜,凌霜也不禁为苏毓冷汗直冒,而此时的苏毓浑然不知,脚步还加快赶向圣宸宫。
君翎安下朝回来时苏毓已经等在了圣宸宫门口,因圣宸宫是陛下寝宫,没有吩咐是不能让别人进去的,所以苏毓只能等在门口,幸好没一会儿君翎安便下了朝。
“臣妾给皇上请安。”看到君翎安过来,苏毓便迎了过去,脸上堆满了笑意。
“嗯。”可君翎安却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走了进去。
热脸贴了冷屁股,换做别人笑容早就垮了,可到了苏毓这里却并没有什么感觉,君翎安进去了,她紧随其后,但是没有命令,守门的宫人哪里敢放她进去。
“陛下!”被拦住的苏毓无语了,只能喊君翎安求救。
君翎安面上沉默不语,不理会她,心却有点雀跃了起来,但还不够,他所看到的人,就像个木偶一样无悲无喜,不管是初入宫时坐冷板凳被人笑话,还是如今盛宠一时,她似乎都是不在乎的。
“君翎安!”苏毓被拦的厌烦,脸上的温柔也懒得装了,当时就拉下了脸,对着皇帝直呼其名。
生气?愤怒?活了?君翎安直直的盯着苏毓,脑海里顿时蹦出了这三个词,嘴角微微上扬,随即开口说道:“让她进来。”
君翎安开口,那些宫人自然是不敢再拦,苏毓接过春花手中的食盒,让她先回去,自己提着东西进了殿内。
“前日臣妾无意惹陛下不快,今日特来赔罪。”进门后,苏毓又挂起了职业微笑,行礼后继续说道:“臣妾亲手熬了粥,陛下可否赏脸尝尝?”
君翎安原本被苏毓那不达眼底的笑惹得烦躁,但是听到她亲手做了饭菜,刚刚的烦躁感一扫而空,心情也变得愉悦。
苏毓拿出装在食盒里半干不水的白粥和几个也不知道熟没熟,散发着烧焦味的菜。
君翎安瞅了一眼桌上的东西,嘴角抽了抽,直觉告诉他,这东西不能碰。
“陛下,尝尝?”苏毓看着君翎安,之前的笑意是装的,但是这会儿眼里的期待却是实实在在的,第一次上手给别人做饭,想得到好评也在所难免。
君翎安颤抖着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味道难以言喻,但他还是逼着自己吞咽下去,然后扬起嘴角说道:“不错,辛苦了。”
“陛下开心就好,那臣妾就先回去了。”苏毓又将两个空食盒拎了回去,她前脚刚走,君翎安后脚就找水喝。
赵福见状迅速倒了杯水递给了他,还打趣起了君翎安,说道:“燕妃娘娘的手艺不好吗?陛下刚才不是夸赞说不错的吗?”
君翎安瞪了他一眼,继续闷头喝着水,然后吃完了那碗白粥,其他菜由于没熟,就只能被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