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继科看了江凪承两眼，确认对方确实听清楚了自己的要求，放心地后退到另外半台，发出了一个侧旋转的球。
这个球放到比赛上肯定拿不出手，旋转很慢，角度也不刁钻。但是用来练习倒是刚刚好。
江凪承谨遵张继科教诲，第一时间判断出了旋转，整个人往右边平移一步，一个正手就呼了上去。
姿势很标准，但是回球的质量却堪忧。
张继科嘴角一抽。
张继科你自己看看这个球拿得出手吗？
他基本不骂学员，除了最开始做教练的时候管不住脾气，被气急了会说两句脏话，现在已经进化成了不吐脏字的嘲讽。
这点江凪承体会的格外深刻，江凪承每次训练都要被喷一脸毒液。
江凪承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实话实说说不定会给张继科气撅过去——他觉得这个球还行吧，还说得过去。
江凪承还……还行？
江凪承比较委婉地试探性地回答道。
张继科一翻白眼，差点绷不住挥出去一拍呼在江凪承脸上，江凪承都做好躲避的准备了。
张继科你要是拿这种球去参加比赛，就别说你是我的学员！
这个球放在三大赛，放在奥运会，或者放在全国任何一个比赛中，都是个会沦为笑谈的球。但是江凪承现在才十四岁，不过是参加一个区内比赛，这种球已经足够秒杀大多数对手了。
江凪承对不起教练！
江凪承在张继科面前格外的乖，张继科让他往东他绝对不往西——叫他起床除外，这个真起不来。
江凪承但是旋转的接发我真不会！
承认自己不会还承认得这么理直气壮的，江凪承估计是张继科见过的第一个，一时间都不知道该骂他笨还是夸他不会就问。
张继科你站到一边去。
张继科无奈地说，从旁边拽了另外一个教练过来。
王教练你干啥呀别拿我开刀啊。
王教练年纪不大，不到三十岁，之前是省队的，后来因伤退役，回老家进这个俱乐部做了个教练，为人温和，说话也幽默风趣，江凪承挺喜欢这个教练的。
张继科你废话那么多呢？老老实实发个侧旋转给我，球速慢一点让某个笨蛋好好看看。
某个•江凪承•笨蛋：哦。
不就是被骂笨蛋了吗。
王教练做好准备了吗小凪承？
王教练一笑就露出一口白牙。
江凪承准备好了。
江凪承两腿分开，身体下压，抬着头盯着球桌对面。
王教练嘿！
王教练发了一个很稳当的侧旋转，张继科看上去非常随意地搓了一拍，完全没有发力似的，不咸不淡地回了个球。
江凪承的眼睛睁大了。
这个球看着很轻很飘，但其实有着不俗的旋转，角度虽然不刁钻，但是只凭借旋转就足够让一个水平不顶尖的球员打飞。
王教练好球！好球！鼓掌！
王教练跟张继科拉开安全距离，回头吆喝他的学员们鼓掌，不明所以的小学员们一个一个还不到他的胸口，傻乎乎地跟着他们教练鼓掌。
张继科翻了个白眼，随手打了个球过去，正中王教练脑瓜。
王教练哎呦！疼！
王教练捂着头装工伤哀嚎，张继科充耳不闻地转过头问江凪承，语气平静，带着点“没看懂我就再演示一次”的微妙耐心。
张继科我要的是这样的球，看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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