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了怪了!这家伙大白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大半夜的发起疯来了?”牧生一边扇着折扇一边说道。
“你看他身上黑压压的魔气,白天的时候可没有这些东西!”昀羌抱着手在一旁插道。
众人细看之时,丘墨身上的确压制不住地散发出一股黑气。云初用力一挥,剑气顿时在相抗之中占了上风,压倒性地朝丘墨涌去,若非他及时翻身躲过那股强悍的剑气,恐怕早已被砸入了土中。
“虽然你还是很强,不过,我还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变弱。”他停在云初身前,缓缓转动着自己的伞。
“不该问的事别问,没有人告诉过你这个道理吗?”云初说罢手提栖星朝他刺去,他闪得极快,云初一时扑了个空,站在原地。
“小狐狸!!速战速决吧,别手下留情啦!!!”昀羌在房下朝他挥着手喊道。
“手下留情?”丘墨轻笑一声,随后恶狠狠地盯着云初,“你是因为他?”
云初并未理他,只轻轻闭上了眼,随后便化作了一道金光。
“又是这样……”丘墨忍不住想起了千年前一战,原本遭受四人围攻的云初在最后一刻正是化作一道金光,飞快地朝四人袭去,速度之快,威力之强,简直让人后怕。而未等他有反应过来的机会,云初已一掌拍在了他的胸口。只见他口吐鲜血,狠狠的从屋顶砸在了地上,待尘埃落定,伞落在一边,他躺在地上尽力想要挪动身体,却始终有心无力。
“你……你竟然没有用剑?最后这一击,你若使的是剑,我,必死无疑……”
“我不会损坏你的身体。”云初缓缓落至他身前,收回栖星。
只听得狂笑一声,随后慢慢闭上了眼,“不过一天不到的时间,他究竟对你做了些什么?竟能让堂堂的青丘储君,不,应该是青丘国主,对他如此与众不同……”
“并没有什么与众不同,只不过对待良善之人自有良善之法,而对你这种狂暴魔徒,也自有一套方法。”
“良善?”他说完又笑了起来,“我手上沾过的血,他可一滴不差也沾了,良善这个词,任何也能这么用了?”
“他只是受制于你的身体,却有自己独立的灵魂……”
未等云初说完,只见丘墨忽然在原地抱头痛苦起来,他一时哭,一时笑,倒也把阿栖几人弄得一头雾水,只有云初清楚,是那一丝魂魄在苦苦做着挣扎。
“仙……仙君……”丘墨艰难地唤着云初,云初跑过去想扶他,却只见他又露出了坏笑,他举起了手,却停在半空不住地颤抖着,那一缕魂魄在阻止着他伤害云初,云初见状,将栖星唤了出来。
“仙君……要杀我吗……”他的眼中竟有一层泪光,云初紧锁眉头不答话,将栖星悬在他面前。只见他轻轻一笑闭上了眼,云初口中低声念着咒诀,栖星闪着灵光,一点一点地将灵力渡入丘墨体内。
“仙君!!”察觉到不对劲,丘墨忙睁开了眼,他感觉得到,云初正在一点一点地帮他净化魂魄!云初不答他,仍只念着咒诀,丘墨却一直盯着他,一眼不眨。昀羌在一旁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也许在这里只有他清楚,以云初如今的情况,还要使这极耗费灵力的法术,于他耳言,是为日后的封印又添了几分凶险。
许久之后,云初将手撑在了地上,面色苍白,丘墨忙扶住他,跪在他面前。
“我与仙君不过萍水相逢,仙君又何必为我……”
“我只是,不忍看到一个心性纯澈之人被残忍地吞噬在这世间,你不必自责。”
“仙君,我,可否与仙君,结为兄弟?”
“……”云初愣住了,丘墨却一本正经地说了下去。
“仙君的恩德,在下没齿难忘,丘墨真心实意想求一个兄长,还望仙君……”
“当然可以。”云初打断他的话答应,“不过,如果我时日不长,这样一来,你是不是亏了些?”
他惊讶地看着他,随后缓缓低下了头,捏紧了拳头。
“我该万分荣幸才是,哪儿来的亏不亏?再说了,仙君如何能说这些晦气话?”他说罢端跪在云初身前,“兄长在上,请受丘墨一拜!”
“不必多礼,既是兄弟,以后多少亲近些。”云初扶起了他,远处的牧生几人看愣了,还不清楚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本是麟族少主,后来因为族中暴动,被驱赶了出去,沦落到魔族,另外那个丘墨虽然心狠手辣,可他到底也为我报了仇,将我的弑亲仇人关押在了地牢之中。从前族中之事差不多都是他来管,如今完完全全掌控这副躯体,竟还有些不知所措了。”
“适应一段时间便好,我相信你能成为一个好首领。”云初将手搭在他肩上,微微一笑。
“对了,仙君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号呢?”
云初愣了愣,他以为方才在那个狂暴丘墨回来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想不到……
“青丘国主,云初。”
“那我以后得了空,便去青丘寻你,到时候,得再好好与你切磋一番,你可不能躲我。”
云初一愣,心内想,不知道自己是否还会等到那一天,只有两块血晶,史无前例!他,真的能安然无恙吗?
丘墨亲自送几人出了温血谷,临别之时,还恋恋不舍地同云初挥手道别。众人御剑于空中,清风依旧,却无人再说一句话。大家都知道,只有两块血晶意味着在前方等待着的,势必是一场恶战。
“云初”,阿栖跟在他身后,“你有何打算?”
“我……”云初看了看她,暗暗舒了一口气,“我得赶去仙界,与金母元君交代一些事情……”
“正好,那我便陪你一同去吧!”阿栖看着他,满脸期待。
“近来,有图山有消息,说,师父重病,还希望你,能回去好生照料他。”
“师父?师父不是散仙吗?怎么也会病?”阿栖惊讶地问道。
“不管怎么说,你不去照料一段时日,总归是不好的,你且先回有图山照料他,我若得了空,也会去看他的。”
“可是……你马上就要去封印了,我,我想和你一起去!!”
“小傻瓜,距离封印还有些时日,你看,金母元君不是还什么说的嘛。”
阿栖半信半疑地看着他,这是她第一次怀疑云初,可是,看他云淡风轻的表情,似乎说的也都是真话……
“好,我答应你,先回去照料师父,你见过金母元君之后,就回来有图山接我。”
云初牵着她的手,将她从杏雨剑上拉了过来,牧生几人跟在身后就当作没看见。
阿栖先是一惊,随后便也安心地靠在他怀里。杏雨在身旁胡乱飞舞着,一副吃了栖星醋的模样。
他将唇轻轻贴在她的耳边,温暖的酥麻感顿时传便全身。他紧搂着她,似乎在保护着什么。
“我不在的时候,好好照顾自己……”
“你……不过分离一段时日而已,不必如此忧心我,倒是你,受了伤也总是不说,自己一个人偷偷扛着,才真是让人放心不下。”
“放心,以后,不会再这样了……”云初木然地看向远方,白雾茫茫,前途,亦是一片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