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话

云婆婆正在房间里煮茶。她是先夫人的乳母，郑宜慎非常敬重她。奇怪的是钟清月一早就陪着云婆婆饮茶，谈笑。

“既然公子吩咐，那请徐娘子去打扫候云阁。”云婆婆没好气的说。“翠儿，你带徐娘子过去。”

幼冬垂头丧气，“是。”

静思园上上下下都知道云婆婆喜欢钟清月，而幼冬更知道她不喜欢自己。幼冬有点羡慕钟清月，这个女孩子漂亮聪明有才华，又很讨人喜欢。而自己呢，胎里带的奇病，出生被家人视作不祥之物送到道观，出嫁也不许从家出发。

“徐娘子，你很不高兴？”翠儿点头，“受罚确实不是好事。”

“没什么，我犯错，受罚是应当。”幼冬无精打采的回答。其实侯云阁里里外外很干净，地上有几片掉落的黄叶子。

“翠儿，你知道先夫人长什么样子吗？”幼冬好奇。

翠儿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公子那有画像。”

“画像？我那日燃香收拾屋子，并没有看见。”幼冬疑惑。

翠儿笑，“画像在公子的书房啊。”

“还有书房？”幼冬瞪大眼，对啊，她还没找过书房。

“当然有了。”翠儿笑，“公子平日如果不外出，会在书房读书写字。”

“你去过吗？”幼冬试探。“我想看书的话，能到书房吗？”

“我去过，云婆婆常常吩咐我给公子送汤水。你要看书的话，不如去跟公子说。”翠儿面色一喜，“徐娘子你认字呀？你能帮我写封信吗？”

“翠儿你不是帮着云婆婆理账吗？怎么不会写字啊？”幼冬奇怪。

翠儿不好意思，“我只是帮着点数，哪里会写。”

“我可以帮你写信。”幼冬拉着她进屋，案上笔墨纸砚整整齐齐，“我现在就帮你写。”

翠儿叹气，“偶尔一次可以，次次麻烦你，我过意不去。”

幼冬笑，“不然我教你写字。写字又不是难事。你要是想学画画，我还能教你画画呢。”

“啊，真的可以吗？”翠儿懵了，“我不过是个丫鬟。”

“圣人没说丫鬟不能认字。”幼冬笑起来，“那你想不想学？”

“想！”翠儿不假思索。

“那不就行了。”幼冬摊手，“先写信吧。”

于是俩人一个说，一个写。写完信后，幼冬自作主张，给翠儿描了一副小像。翠儿拿着小像贴在胸口，爱不释手的样子逗笑幼冬。

“等你学会了，想画什么画什么。”幼冬鼓励她，“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翠儿愣住，而后像着了魔，絮絮念叨。

听绿急慌慌的跑进侯云阁，“翠儿姐姐，云婆婆喊你过去呢。”

翠儿惊醒，“徐娘子，我先走了。”

大夫人一大早去公主面前游说，公主禁不住她聒噪，同意让幼春、陆兰弱、林红宝搬进静思园。原本宽敞的卷荷楼顿时拥挤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