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梦儿,是戚将军府嫡大小姐的丫鬟。大小姐叫戚宇,是个活泼可爱的人儿。
我六岁那年因为家里太穷,我被卖给牙婆子,然后就到了小姐的身边。
小姐和三皇子青梅竹马,小时候,小姐天天念叨三皇子。因三皇子生母是淑妃娘娘,淑妃娘娘是夫人的闺中好友,她们在闺阁时关系很好,因此夫人入宫探望惠妃娘娘时顺带也会探望淑妃娘娘,小姐也经常和三皇子一起玩耍。
惠妃娘娘是夫人亲妹妹。
三皇子是个温柔儒雅的人,和小姐在一起时,从不开太过分的玩笑,不像六皇子和京城那些纨绔公子们。他们有时会吟诗作对,我在一旁常常听不懂。
六皇子是个风流人物,爱和姑娘家说玩笑话,六皇子也曾挑拨过小姐,但被惠妃娘娘训一顿后就不再犯了。惠妃娘娘是六皇子生母。
虽说身为小姐的贴身侍女,我是能跟着小姐学习的,一般小姐学什么,我也要学到两三分,但奈何我真真不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料子,为了不当文盲,给小姐丢脸,我也勉勉强强能认字,吟诗作对我是学不会的。
呃,扯远了。
有一次上元节,小姐出门看灯会,看到一个特别漂亮的花灯,想要去买,但被摊主告知这是有人订购了的,只是摆出来镇场面而已。
小姐只好失望离去。
但在小姐逛了两刻钟灯会后,却突然和三皇子碰上了面,还是在茫茫人海中,三皇子一眼就看到小姐了,小姐也看到三皇子了,但碍于三皇子旁边有人,贸然冲上去有失体面,小姐只好装作碰巧的样子走到三皇子面前,说:“三皇子,好巧啊。”
三皇子温柔一笑:“是很巧,戚妹妹。”
小姐又看见三皇子手上拿着的花灯,眼睛一闪。呀,这不是刚刚她看中的花灯么!
三皇子见小姐一直盯着那花灯,又笑了笑:“戚妹妹是喜欢这花灯么?”
小姐点了点头。
“那不如就送给戚妹妹了,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小姐开开心心的拿着花灯和三皇子一起逛灯会。
后来我才从三皇子的侍卫周浦的口中得知,那是三皇子特意为小姐订购的,但三少爷那么多姐妹,光送小姐一个人不行,会毁了姑娘家名声,但全都送了又好像没什么心意,就只好装作恰好遇见,送给小姐。
至于小姐不喜欢那个花灯这个问题,这是不存在的,当三皇子打探了五个月之久的小姐的爱好是白忙活了吗。
我看周浦透露消息给我也是三皇子算计好的。
为了讨小姐欢心,三皇子真是煞费苦心。
时间过去的很快,转眼就到了小姐可以议亲的年龄了,过两年小姐也该行及笄礼,我也会随小姐出嫁。
不过这我是不担心的,小姐不是和三皇子看对眼了么,两个人偷偷喜欢对方好多年啦,定亲了小姐反而会开心。到时候小姐肯定会是皇妃,就凭着三皇子对小姐的上心,三皇子一定会好好对待小姐的,然后我就会嫁给周浦。
哼,周浦那个坏蛋,对我的心思竟然藏了那么多年,要不是我发现了,我早该和看马的吴贤看对眼啦。吴贤人挺好的,老实,大方,对我也不错,院里的姐妹都很看好我们,谁也想不到出了周浦这个岔子。
三皇子也曾来过将军府,私下和小姐表明心意 说等小姐及笄就去求皇上提亲。
可是没想到,多年未举行的选秀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大操大办起来了。还要每家有适龄的就送进宫选秀。
天啊!这可怎么办!
小姐含着泪跟嬷嬷学规矩,半夜一个人偷偷的哭,可把我心疼坏了。
“小姐,别哭了,相信奴婢,您一定不会被选中的!”我半夜咬牙地说。
小姐点了点头,熬过了这漫长的几天。
可是终究没想到,小姐竟然被选中了,还被封了个贵人 ,侍寝一夜后,又被封了宇嫔。
有一回小姐和三皇子在御花园恰巧碰见了,三皇子深深看了小姐一眼。
我现在还记得三皇子看小姐的眼神 充满了心痛和不舍。
淑妃是个温柔的人,她没太计较小姐和三皇子的关系,很照顾小姐。不过总在背后说可惜了。
我也觉得可惜了。
小姐那么好的人,年轻,漂亮,有活力,善良,不应该配皇上这样老的人的。
我总能听到关于三皇子求皇上的传闻,说让皇上放过小姐。
三皇子温柔儒雅了十几年,只是他第一次求人,他第一次不温柔儒雅,失了面子。
半个月后,我又听闻三皇子被封了谨王,发配一个偏僻,荒凉的地方去了。
这不仅是与皇位无缘,日子也不会太好过了呀。
我告诉小姐消息时,偷瞄小姐几眼,发现小姐眼睛有些湿润。
唉,本该是对佳人,却成了这样。
不过自从那次侍寝,皇上到了没来过小姐这儿了。
在三个月后皇贵妃举办的百花宴上,小姐突然作呕,太医一查,发现小姐有了身孕。
“这是喜事啊,娘娘怎么不开心?”我想安慰小姐,但好像说错话了。
“我根本不想要这孩子!”
小姐说这话时用了凶狠的语气,但还是隐藏不住眼里的慈爱。
是小姐不想要孩子吗?不是,她也幻想过未来的孩子是怎样的,幻想着能和心爱的人一起牵着孩子的手,看夕阳。
可是一切都被那场选秀打破了。
本来小姐也会和寻常姑娘家一样安安静静,平平安安,辛福地过完这一生的。
在小姐有了孩子后,我将小姐看的很紧,小姐也总是打听孕妇的大忌,我以为小姐要好好对待小主子,相当个好娘亲。
可是没想到有一天夜里,小姐竟然想吞红花!
我讲红花抢了过来,赶紧扔掉。我抱着小姐,对小姐说:“娘娘,孩子是无辜的,您要想想啊!您想想夫人,万一您食红花出了什么好歹,您忍心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吗!还有奴婢,您死了,我可怎么活,我怎么样都要给您陪葬!”
小姐听了后总归是安分了一点,我也彻查了此时,发现给小姐红花的是一个小宫女,那天恰巧小宫女手上有红花,小姐看了想让宫女给自己,便半夜偷偷问宫女拿,宫女本来想不给的,但奈何,小姐给了宫女钱,还说不把她牵扯进来,她才安心。
不过一个小宫女,我很快将她解决了。只是小姐曾答应过宫女,就只好留了宫女一条命。
小皇子在重阳节那天生下来了,这可是个好兆头啊,皇上当场为小皇子赐名兴阳,把小姐封为宇妃。
小姐在怀孕时对孩子一直有隔阂,不过在小姐在看到孩子后隔骇就没那么重了。
孩子再怎么样,也是从小姐身上掉的一块肉,是小姐十月怀胎生下的,小姐和小主子之间有着血缘关系。
不过在这次之后,小姐倒是想通了许多,把精力放在小主子身上,闲着时也会带孩子去看淑妃,淑妃很喜欢小主子,小主子也很喜欢淑妃。
三皇子偶尔回京城会给夫人捎上些东西,进宫也会探望小姐,小姐对三皇子的执念没那么深了,顶多会在我面前念叨他。
我也经常感概,世事无常啊。
谁会想到当年与三皇子差点传为佳话的小姐会进宫呢,还生了个弟弟给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