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晏翻窗进入夏桓的寝宫。
坐在贵妃榻上的夏桓,看见季子晏,刚坐起身子,就被快步走来的季子晏按了回去。
“怎么回事?我不过离开京城几日,你怎么就成这样了?”
季子晏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串佛珠,带在夏桓的手上,“这是我去寺庙求来的,找慧悟大师开过光,可以保佑你的。”
夏桓看了看手腕上的那做工精致还有着淡淡檀木香的珠子,笑着说道,“我很喜欢。”
季子晏坐在夏桓旁边,“皇上已经下旨,要务虚国交出大祭司,否则就要再次攻打。”季子晏摸了摸她的头,“这次我也会去的,我要亲自把解药拿回来。”
“那你以什么身份去?”
“蓝田郡王。”
“嗯?”
“丈夫为重病的妻子千里寻药有什么不对吗?”
夏桓听她这么说,直起身子,靠在她怀里,眉笑眼开,“没什么不对,可对了。”
两日后。
由沈琛和季子晏带队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公主,再不喝,这药该凉了。”萍儿在夏桓的面前挥了挥手。
夏桓回神,看了看那碗黑漆漆的药,叹了口气,一口闷了。
然后赶紧往嘴里塞了颗方糖,然后长叹一口气。
“这药是越来越苦了。”
“公主,良药苦口,不过这蓝田郡王还是不错的嘛,竟然为了公主去打务虚国.....”
夏桓没有说话,感受着嘴里几乎尝不出甜味的方糖。
萍儿见自己说了半天,公主一句话也没回,声渐渐地越发小了。
“公主,是不是萍儿太吵了......”
夏桓听到萍儿委屈的声音,“没有,我是在想今儿个午膳要不要去跟父王母后一起用膳。”
“公主去吧,之前我听四喜姑姑说,太后经常念叨公主,但又怕打扰公主休息。”
“嗯。”
傍晚军营。
“蓝田郡王,我可以进来吗?”
“进。”
沈琛掀开门帘,走了进去,将手中的毯子放到床上。
“蓝田郡王,军营还习惯吗?我给你多拿了个毯子,边关不比京城。”
“我没你想的那么弱。”
季子晏头也不抬的回话,手中的笔依旧在不停地写着什么。
沈琛见状,走了过去,看到上面的字有些惊讶:“哇,佛经,你抄佛经做什么?”
“为公主祈福。”
“啧,这一碗狗粮。那我先走了,你也好好休息,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嗯,不送了。”
沈琛离开后,回到营帐,一进来就看到衡遇只穿着里衣半躺在床上,因为动作的缘故露出了精致的锁骨。
“在看什么?”沈琛走到他面前,语气温柔。
衡遇在沈琛看到里面内容之前,把书合上,抬头看他,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些话本子罢了,打发下这无聊的时间。”
“你受苦了,若非迫不得已,我也不想把你带来,只要我们救好了公主,然后再求皇上下旨,到时候我父亲也拿我们没办法,我不会让你这么不明不白的跟着我的。”沈琛的神色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认真。
这让看着他的衡遇,心里微微掀起一丝波澜。
衡遇笑了一下,“嗯,我信你。我困了,我们歇息吧。”
“好。”
..........
一个月后。
夏桓坐在梳妆镜前,看着手中的梳子上的头发发呆。
萍儿走进来,看见这幅场景,“公主,水已经打好了,可以洗漱了。您最近太累了,要好好休息。”将手中的盆放到桌子上,走到夏桓的身边。
将夏桓手里的梳子拿走,梳子上的头发弄下来迅速藏到袖子里,“公主,梳头这种小事奴婢来就好了,公主的头发可是很金贵的,若是不小心就会弄下来几根的。”
萍儿将头发疏通后,将夏桓扶起来,让她洗漱。
夏桓洗漱完毕后,走在梳妆台前任由萍儿给自己打扮。
萍儿再将最后一根珠花插到头上后,夸赞道:“怪不得驸马会亲自去为公主寻药。”
夏桓看着镜中貌美却怎么也遮不住的苍白的面庞,心里莫名的有股子悲伤感。
季子晏,你说我还能等到你回来吗?
用过早膳后,夏桓坐在御花园里的秋千上,感受着吹过来的微风。
她将头抵在绳子上,看着这漂亮的有点假的天空。
突然一个出现在她面前,紧接着额头一痛。
她捂着自己的头,看向地上的那个竹编的小蹴鞠。
“哎呀!我蹴鞠呢?”一个大约十岁左右衣着华贵,长了一张正太脸的小男孩走了进来,“啊,这里。”
小男孩将蹴鞠抱到怀里后,才发现自己面前有一双漂亮的鞋,他缓缓抬头。
紧接着他发现自己面前的是一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感觉很虚弱的漂亮小姐姐。
”你是谁?“小男孩面露疑惑,拍了怕自己身上的土站了起来。
夏桓走到他面前,看着这个才到自己胸口的小男孩,笑了笑,“你觉得我是谁?”
小男孩看着这个笑起来更像病西施的漂亮小姐姐,脸上也露出一个笑容,“我觉得你应该是个大宫女,因为普通的宫女不可能这么偷懒,妃嫔也不可能,她们一个个穿的花枝招展的,不像你这么素雅。”
“那我为什么不能是公主?”
“你莫不是没睡醒?我听人说公主可傲气了,尤其是七公主,不对现在该叫瑞安公主了,简直跟个花孔雀一样。”
“说的这么有鼻子有眼,难不成你见过瑞安公主?”
“我——”
小男孩的话突然被打断。
“公主,公主.....”萍儿急匆匆的走过来,气息微喘的说道:“你出来也不跟奴婢说一声,奴婢也好帮你拿个汤婆子拿个披风什么的,天气这么冷冻坏了怎么办?”萍儿边说着边将披风披到夏桓身上系好。
而一旁的小男孩,在听到宫女叫夏桓公主的时候,就紧张的捂住了嘴,两只眼睛瞪得大大的,蹴鞠也掉在了地上。
夏桓见他这样,也没说什么,冲着他笑了笑,就跟着萍儿回寝宫。
军营
季子晏拿着刚从皇宫里送过来的包裹,回到营帐。
打开后,发现有十五封信,还有一条披风。
她将披风系到自己身上,摸了摸披风上的狐狸毛,然后开始看夏桓给她写的信。
每封信差不多都要读上两遍,然后规规矩矩的放好。
看完信后,季子晏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将信件放好后。
拿起一旁的笔,在纸上写起了什么。
傍晚
用过晚膳后,夏桓照例给季子晏写信,一旁还有几封已经写好了的信件。
她并不是写一封寄一封的,那样太耗费人马。她一般是半个月寄一回,然后百里加急的送过去。
夏桓把写好的信装好后,在信封上刚写完夫君,突然一滴红色的液体落在信封上,紧接着又是一滴,又是一滴......
夏桓赶紧用手帕堵着。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夏桓将手帕缓缓放下。
感觉到不流了,又拿出一条新手帕擦了擦鼻子,然后将那条被血染了大半的手帕,用蜡烛点燃扔到了专门烧废纸的铜盆里。
把信装到一个新信封里,写上“夫君亲启”伸了个懒腰,然后去睡觉了。
次日
夏桓用过早膳后,趁着萍儿不注意又偷偷地溜出去了。
来到御花园唯一一个有秋千的地方,发现有一个小男孩抱着蹴鞠无聊的坐在秋千上。
小男孩看见夏桓,眼睛一亮,向她跑过来。
“哎,你来啦,你真的是公主吗?”小男孩跑到夏桓面前神情喜悦,“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我叫郑钰,是郑贵妃的亲弟弟。”
郑贵妃?就是皇帝哥哥最近新纳的妃子的弟弟啊。
“呵呵,”夏桓轻笑了一声,走到秋千那坐下,微微抬头,“你几岁了?不知道这宫里不能随意走动吗?”
“十一了,我姐姐是贵妃,不怕。”郑钰说完,突然露出一个好奇的眼神,“你是真的是七公主吗?那你知不知道蓝田郡王啊,她在京城里可出名了。”
“是啊,我就是那个你口中傲气的不行的七公主。蓝田郡王我也是知道的。”
郑钰听她这么说,神色有些尴尬,连忙转移话题,“那个。。。你可以跟我说说蓝田郡王吗?”
“我为什么要跟你说?”
郑钰单手拿蹴鞠,另一手轻轻地扯住夏桓的衣摆,蹲在她面前,可怜兮兮道:“最最美丽善良温柔大方的公主,你就跟我说说嘛!我可好奇了,就稍稍的满足下我的好奇心吧。”
夏桓想到这一个月不是喝药就是吃东西要不就是睡觉的日子,轻轻摇了摇头
夏桓又看着面前的这个用正太脸卖萌的小男孩,挑了下眉,“好吧,勉为其难的满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