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没多久这个男人又回来了,他轻手轻脚地在肖战身边坐下了,拿了一张创可贴,局促地说,“阿战,别哭了,叔叔帮你贴个创可贴好吗?”
肖战停止了抽搭,大眼睛还泪眼朦胧着,问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啊?”
“我们都知道的。”老齐拘谨地笑了一下,说,“我之前远远见过你一面,很、很可爱的。”
那时候才八九岁的肖战臭屁地说,“才不可爱!我是男孩子,要很酷!”
老齐就很认真地说,“可是很酷的小朋友是不怕疼也不会哭的。”
肖战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手背胡乱在脸上抹了几把,鼓着包子脸说,“我、我不哭了,我也不怕疼!”
他自己把创可贴夺过去,自己贴好了,然后说,“看!我都说了,一点也不疼的!”
老齐给他竖了大拇指,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棒棒糖,有点不好意思地递给他,还低声嘱咐,叫他别轻易相信别人,别拿别人给的东西吃。
“我知道。”肖战一边哧溜哧溜舔着棒棒糖,一边说,“我才不会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外面坏人可多了!”
老齐坐在旁边看他吃,不相信地说,“那你怎么吃了我的糖?”
肖战大大咧咧地说,“因为你是好人呀!”
老齐愣了一会儿,然后说,“你为什么觉得我是好人?”
“难道不是吗?”小肖战疑惑地看着他,然后满不在乎地摆摆手,说,“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好人呀!如果你不是,那你以后做个好人就好啦!”
老齐是个孤儿,很小的时候就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偷鸡摸狗的小事不知道做了多少,后来跟了肖家生活才稳定了一点。
他对自己的未来迷茫极了,只想着每天能吃饱饭就行了,别的什么也不想。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可以生活的有目标。
正是肖战那一句话,他有了目标,很简单,他决定努力做一个好人。
安峰康缩了一下腮,说,“认识又怎么样?一两面的缘分,能代表什么?!”
肖战无意同他细说,只笑了笑,说,“当然不止一两面。齐叔对我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
安峰康手指无意识地抽动了一下,肖战说“恩情”,老齐到底做过什么,才让他能用上这两个字?
“你是指当初他来接你的事?”安峰康皱着眉说,“那确实是他提议的,不过……”
不过,把你接来身边养了七年、给你人手地位的,可是他安峰康啊!跟老齐又有多大关系?!
肖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睛里满是嘲讽,说,“可笑你一生以为自己聪明绝顶,却不知什么叫做‘灯下黑’。”
安峰康目眦欲裂,捏紧了轮椅扶手,侧目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到底是什么人?”
齐叔的声音缓缓响起来,如同淬了毒的冰刃,刺骨又致命,他说,“我是什么人?我是你的噩梦!”
安峰康听到“噩梦”二字,瞳孔一缩,不多时呼吸越来越急促,他艰难地恍然说,“……是你、原来是你?!这么多年,你隐藏得真好啊!我竟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他咬牙切齿地说,“肖家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给他们卖命?!他们都死了!只剩下一个小崽子了,你还要跟着他?当年你不过是一个小喽啰,这些年我亏待过你吗?啊?!”
这些年他找了许久,却一点消息都没有的人,竟一直都在他身边!
那个多年前将肖战带走的手下,原来就是老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