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青色的石拱桥在夕阳的余霞的笼罩下,桥身上的沟沟壑壑被橘红色的光晕填得满满当当。沧桑的石桥柔和了些许,一如正在托腮凝视远方的粗布少女。
易安轻轻的舒了一口气,杏眸微眯,右手托腮,左手在温凉的石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拍子,感受着耳边湿意的清风。
只有傍晚或者清晨这个小镇才会显得慵懒与柔和,其余的时间多是忙碌与清冷,就像现在的她。
她每日卯时起练武,正午蹲马步,接下来就是一系列的琴棋书画的学习……
一天中真正属于她的时间也只有现在到晚膳的一小会而已。
手中的拍子愈加地闲散,眼睛越眯越小,头一歪,睡着了。
反正易玄宁那家伙过会儿会喊她回家吃饭……
兴许是夕阳照的太暖和了,她竟梦到小时候妈妈给她做了一桌子的饭菜,摸着她的头奖励她竹笛十级考过关。
妈妈的手真的好温暖……
她的鼻尖有点酸,自从她穿越过来还是第一次这么清楚的梦见妈妈。
她就那样出车祸死了,妈妈一定不好受吧。
“王爷,这有个姑娘!”模糊间,她易安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在说话。
当她睁眼时蓦然看到一副放大了的俊颜。
凤目狭长,眸底深幽一片,鼻梁挺拔,薄唇微杨,脸型也很是好看。
易安眯着眼,抹去眼角未干的泪痕,问道:“王爷?”
他刚想开口,却被一声憋笑打断。
易安下一刻就锁住了他身后扮作小厮模样的人,危险的一勾唇角,道:“你在笑我。”
那小厮连忙捂住嘴,连连摇手。
“恕在下管教不严,我家小厮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惊奇于姑娘站着也能睡着罢了。”被称作“王爷”的玄衣公子凤目里藏不住笑意,声音低沉且富有磁性,像她前世熟知的乐器大提琴。
“倚风。”玄衣公子斜看了一眼身后,沉声道。
倚风赔笑着上前作揖。
一阵破风声袭来,易安想后退一步避开,却有人比她更快一步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压在了石桥上,暗器从她的脸侧险险掠过,削断了几根青丝。
被陌生男子拥抱有些异样,她皱了皱眉,正准备挣脱。
“安安,回家……吃饭……”起先是正常的喊声,到后来像是被惊道一般慢了下来,最后索性没声儿了。
易安的身子一僵,心尖儿一颤。
这家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种时候来……玄衣那厮笑得正欢,凤目尽显狡黠。
不会是设计好的吧……
“安安你……”易玄宁你了个半天也没说出话来。
当机立断,几乎是本能反应,易安眨了眨眼睛,落下几滴泪来,带着哭腔道:“哥哥,有人轻薄于我。”
易玄宁狐疑的打量自家妹子,道:“他轻薄你?”
玄衣公子点头道:“是的,我轻薄了她。”
然后又补充道:“她自愿的。”
凤目里全是促狭。
易安磨着牙,眯起眼,思量着要从那里下口。
腹黑男!
易玄宁看着自家妹子如狼似虎的样子咽了咽口水道:“先回家吃饭,爹在家里等着呢。”
易安冷哼一声,猛地向后跺脚,没想到却踩了一个空,顺势撤身走人。
“麻烦引路”玄衣公子笑道。
易安的步子一滞,不由的回头看了一眼。
这个人,她是见过的……只不过当时太狼狈,他没有认出来吧?
现在她感觉,贴身佩戴的那块玉发烫。她盼了他很久,可是,现在她已经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