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于前脚进门,收音机后脚就响起了沙沙声。
一个下午的时间,足以让大家产生条件反射。众人当即闭嘴,看向收音机。
【考生全部入场,下面宣读考试纪律。】
刚入场的老于和于闻相继咽了口唾沫。
【考试一律在规定时间内进行。】
【除了开卷考试以外,不得使用手机等通讯工具,请考生自觉保持关机。】
【考试为踩点给分,考生必须将答案写在指定答题卡上(特殊情况除外),否则答案作废。】
收音机说完,再度归为寂静。
坐进来于闻本着“多一个朋友少一个敌人”的理,被派往联五处与王*看起来好相处*文弱*耀交谈。听到他们用俄语加密通话,第一次体会到学习的重要性。
“怎么了?”看到自家孩子,王耀语气柔和了许多。“那个……该怎么称呼你……您?”于闻吓出敬语。“哦,这个啊,喊我耀哥就好。”于闻看着看起来像15,16岁的王耀,陷入了沉思。但人家看起来就很厉害好不好,而且还有一群歪果仁,交好为妙。但他为什么要用一种慈爱的眼神看着自己?
交谈片刻之后,屋子里有些人坐不住了,“嗡”地掀起了一阵议论。
“监考是谁?”
“还有开卷?”
“答题卡又是什么东西?”
“还研究起来了,你们疯了”纹身男摸着一把瑞士军刀,不知道在憋什么主意。
“不然怎么办?”大肚子女人哭过的眼睛还没消肿,轻声说:“别忘了之前那个”
她指了指屋顶。
纹身男想起那具尸体,脸也白了。他僵了片刻,终于接受现状,捏着瑞士刀冲这边招了招:“小鬼。”
于闻左右看了看,指着自己的鼻子:“你叫我?”
“不是,是你旁边15岁左右的那个,坐过来。”纹身男拍着离他最近的空位。
他指的是于闻旁边的王耀,一边的联四脸一阵青一阵红,阿尔的脸已经黑了。他年龄能当你祖宗啊!不要看着他年轻就作(zuo)啊。表面平静内心狂吼的柯克兰对于纹身男的言论表示同情。
王耀很懵逼,但偏生自己长得年轻 ,国家意识体也不能透露太多,只能坐过去。
更何况那纹身男顶多也就二十五六岁,哪来的脸管别人叫小鬼。
纹身男有点不耐烦,“坐过来,我问你,你是学生么?”
王耀:“也许是?”
纹身男皱着眉说,“你会考试么?”
老于条件反射地说出“当然会了”这种话,然后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家孩子。
“你可闭嘴吧。”于闻对着酒鬼老子总是不客气。
但当他呵斥完亲爸一转头,发现屋里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盯着他耀哥。
于闻想:我得为耀哥解围,毕竟是自家酒鬼老爸害的。转头就发现他耀哥已经聊起来了。
王耀第一次努力回想自家15岁左右的孩子的用词和事迹,斟酌了一下用词,说:“我6月刚中考完,额,玩了那么久,已经嗯已经不太会考试了。”
大肚子女人惊慌了一下午,勉强冲他笑了一下:“那也比我们强。你才多久,我们早就忘光了。”
“不是。”于闻觉得有点荒诞,连害怕都忘了,“你们平时不看小说不看电影吗?闹鬼时候的考试能是真考试?那肯定就是个代称!”
“代什么?”
于闻翻了个白眼:“我哪知道,反正鬼片都是死过来死过去的,谁他妈会在这里考你数理化啊?这房子教育部建的?”
王耀第一次认识到自家孩子的脑洞如此之大,语气之狂。
于闻说还觉得不过瘾,意犹未尽加了句:“呵。”
那位死在沙发上的表哥终于被他“呵”醒了。
就见游惑坐起身,半睁着眼扫过众人,然后闷头揉按着脖子。他踩在破木地板上的腿很长,显得沙发更加矮旧。
时间仿佛是掐算好的,在他终于放下手抬头的时候,橱柜上的钟“当当”响起来。
6点整。
收音机的电流声又来了。
【现在是北京时间18:00,考试正式开始。】
【再次提醒,考试开始后,考生不得再进入考场,考试过程中不得擅自离场,否则后果自负。】
【考试过程中如发现违规舞弊等情况,将逐出考场。】
【其他考试要求,以具体题目为准。】
它哔哔着威胁了一通,停顿了两秒,说:
【本场考试时间:48小时。】
【本场考试科目:物理。】
于闻:……
【现在分发考卷和答题卡,祝您取得好成绩。】
收音机说完最后一句,又死过去了。
于闻:……
狗日的考卷和答题卡不是应该先发吗???
大肚子女人低低叫了一声,惊慌地说:“这面墙!”
她说的是火炉子上面那堵墙,之前这块墙面除了几道刀痕,空空如也。现在却多了几行字
题干:一群旅客来到了雪山
本题要求:每6个小时收一次卷,6小时内没有踩对任何得分点,取消一人考试资格,逐出考场。
这两行字的下面是大段空白,就像考卷上留出的答题区域。
这叫什么题目?问什么答什么?
众人都很茫然。
别说6小时,就是600个小时,他们也不知道得分点怎么踩。
就在这时,一阵冷风裹着雪珠灌进屋,劈头盖脸砸得大家一哆嗦。
他们循风看过去,就见游惑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窗边,打开了半扇窗。
“你干什么?!”纹身男怒道。
就见游惑坐起身,半睁着眼扫过众人,然后闷头揉按着脖子。他踩在破木地板上的腿很长,显得沙发更加矮旧。
时间仿佛是掐算好的,在他终于放下手抬头的时候,橱柜上的钟“当当”响起来。
6点整。
收音机的电流声又来了。
【现在是北京时间18:00,考试正式开始】
游惑一手插在长裤口袋里,另一只手正要往外伸,闻言回头瞥了一眼。可能是他目光太轻的缘故,总透着冷冷的嘲讽和傲慢。
纹身男更不爽了:“开窗不知道先问一声?万一出事你担得起?”
“你谁?”
游惑丢下两个字便不再理他,兀自把左手往前伸,还没出这个窗口,王耀便把他拉了回来,摇了摇头。
老于忍不住了,拱了拱儿子,低声怂恿:“你问一下。”
不知道为什么,老于总显得很怕这个外甥。
于闻喊道:“哥,耀哥,你们在干嘛?”
游惑只好收回左手,给了个回答:“试试逐出考场什么后果。”
在他之前,王耀就在窗台上挑挑拣拣,拿起一个生锈的铁罐丢出窗外。
众目睽睽之下,铁罐在瞬间瓦解成粉,随着雪一起散了。
这时再看墙上的“本题要求”,每个人的目光里都充满了惊恐。
墙边。
游惑把窗户重新关好,目光一一扫过他们的背影。
唯一跟考试沾得上边的于闻他再了解不过。
这位同学高中三年周旋于早恋、聚众被殴、翻墙上网和国旗下批·斗,公务繁忙,还要抽空应付高频率突发性中二病,目前尚未脱离危险期。
物理?
指望他不如指望狗。
至于其他人
老、弱、病、孕,小流氓,还有四个歪果仁和一个看起来文弱的15岁左右的高一生。
开局就是送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