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考试好难啊!”
“对啊,最后一道题出得也太变态了!超纲了吧?”
“好像是。”
穿着校服的高中生们边走出校门边七嘴八舌地讨论这次考试,不过这与常年保持年段前三名的你没有关系,你四下寻找爸爸的车,自从妈妈离世后,爸爸总是很忙,很少会和你一起吃饭,所以你很珍惜每次和爸爸吃饭的时间。
上了车,你坐在副驾驶,发现后座上坐着另外两个人。
“小星呐,这是你阮阿姨,爸爸的朋友,还有阿姨的儿子丁程鑫,和你同一个学校。快叫阿姨,我们一起去吃饭。”陈父笑眯眯地说道。
你叫陈比邻,取自“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小名比邻星,家人有时也叫你小星。
爸爸和你吃饭从不带外人,现在他不通知你就带了你不认识的人来,你心里有点不舒服,就没有出声。但你认识丁程鑫,成绩排行榜上,他总是压你一头,你从来没有取代他拿过年段第一。
陈父见你不回应,遍呵斥道:
“小星,你怎么回事!”
“没事啦,没有关系的。”阮清忙打圆场 。
爸爸没有再说你,可你却更不舒服了。
这个女人,假惺惺!
到了饭店,一行人下了车,你才看清楚丁程鑫的样子。
他很高,站的像树一样直挺,和大多数同龄人一样,青春期的他身形还很单薄,但已经能看出青年人的那种坚毅硬朗的轮廓,他的校服很干净,也没有班上男同学身上的汗臭,他身边站着的妇人有一头乌黑的长发,只是因为生活的操劳而变得干燥杂乱,现在松松垮垮盘在脑后,她的面容虽然因为岁月的流逝而蜡黄松弛,但仍然看得出年轻时的风韵,她穿着很朴素的灰色裙子,正温柔地笑着。
嘁,装模作样的骗子!
饭桌上,陈父不断地叮嘱丁程鑫和陆清想吃什么不用客气云云,你正为爸爸的冷落而生着闷气,谁料陈父突然转头看着你,说:
“比邻星,你觉得阮阿姨怎么样?”
你没有回答,陈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硬着头皮问道;
“爸爸呢,想和阮阿姨再婚,这样有人照顾你,爸爸才能放心去工作,好吗?”陈父期期艾艾地看着你。
听到这话你本想摔筷子走人,但接触到父亲小心翼翼的目光,你又心软了。
妈妈意外去世好几年,爸爸一个人拉扯你长大,这么多年忍着孤独,也挺难熬的吧?你虽然能理解父亲的想法,但还是不舒服,只能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来:
“随便你。我去上厕所。”你再也忍不住,跑出饭店包厢,在饭店门槛的台阶上坐了下来。
知道他们一时不会出来找你,你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来,擦着打火机点燃,轻轻吸了一口。
你在老师面前优秀乖巧,在同学面前热心友善,在爸爸面前懂事听话,这样的生活看似和谐,实际上把你憋得透不过气,你找不到宣泄口,于是在初三夏天的某一个夜晚,你偷偷学会了抽烟。
“吃糖吗?”
水果糖被一支白净纤长的男性手指捻住,顺着手指往上看,手的主人是丁程鑫。
他冷着一张脸问你吃不吃糖,这让你觉得有些滑稽,你很想笑,事实上你确实笑了。
“爱吃不吃。”丁程鑫见你发笑,直接把手抽了回来。
你眉眼弯弯,反问:
“你手上是什么糖?”
“戒烟糖。”他淡淡说道。
————
陈父和阮清没有大张旗鼓的办婚礼,只是领了证通知亲朋好友来家里吃顿饭,这婚就算结过了。
陆家很大,陆父给丁程鑫安排了房间,就在你的隔壁。
第二天早上,你和他在二楼的过道上相遇,你们向对方点头打过招呼,一起下了楼。
餐厅里,阮清正忙活着摆放碗筷,陈父坐在沙发上听秘书报告今日的行程安排,保姆徐姨局促不安地站在一边,一副想帮忙又不敢的样子。
你垂了垂眼皮,当做没看到,倒是丁程鑫迎上去说:“徐姨,花园的月季好像有点缺水。”
“诶,今天还没浇水呢。夫人,我去花园给花浇水。”徐姨感激地看着丁程鑫。
“开饭啦!”
一句简单平实的话,拉开了陈家人一天的生活序幕。
餐桌上,你和丁程鑫坐在一边,陈父和阮清坐在另一边,陈父看着你们两个整齐和谐的样子很是满意,他很怕你们磨合不来,于是:
“程鑫呐,比邻星比你大一点,你要是不嫌弃,就叫她姐姐吧!”
在陈父和阮清期盼的眼神下,丁程鑫抿了抿唇,用低沉的嗓音喊你:
“姐姐。”
“弟弟乖。”
占了年级第一的便宜,哪怕只是口头上的便宜,都让你觉得通体顺畅,舒服得让你觉得可以多活两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