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祁阳殿内,空空荡荡,水晶为壁,珠帘为幕。
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沿边上,悬挂着鲛绡宝罗帐,上面细细地娟秀着银丝梨花。
风起绡动,牵动着珠帘叮铃响。透着罗绡隐约在床上瞧见人影。
突然,塌上的人动了动,像是要醒了。
宁桓啊切-——有点晕。
宁桓掀开被禄,脚刚拿出来可当她瞧见眼前的景象时……呆了
宁桓要我这记得没错的话……这里,好像是皇上的寝宫?
宁桓完了完了。定是我太累了,趁皇上出去才躺了会。惨了,要是被发现了,我十个脑袋也不够砍啊!
谁料,宁桓这才刚穿上一只鞋身后就有人来了。吓得宁桓连忙捡起另一只鞋,一跳一跳的躲到了旁边的一排排书架里。
是时靳闫。
时靳闫没瞧见人也应该猜到是回去了。
时靳闫亏得朕着急忙慌的下了早朝,还取了药。自己给跑了。哎……算了。
时靳闫随手把药包丢在了地上。
时靳闫来人——
宫女皇上。
时靳闫叫朕的宫女回来吧。还有,这几日就不用再叫宁左史了。
宫女是。
宁桓[皇上究竟要做什么?]
很快时靳闫又离开了。宁桓才得以解放。
宁桓奇了怪了。分明是他让我病了,现在又来关心我。什么嘛……不对,他那哪是关心啊,一定是因为他感觉这么虐待我过意不去才这样呢。
宁桓一定是,一定是!
又是一样的节奏,时靳闫又是好几天没有再吩咐她做任何事了。
反倒是宁桓自己不适应了,照之前的伺候时靳闫的时间,这时候她应该是正在帮时靳闫研磨,他在一旁批阅奏折。
宁桓怪怪的……分明和以前的生活一样,怎么感觉现在过得这么慢……
宁桓啊!宁桓啊宁桓,你魔怔啦。那人不来找你应该是高兴的啊!哎,感觉现在的自己好欠抽啊——
现在已入初秋,昨夜院里茉莉落了一地,香远益清。此时地上是薄薄得一层。踩下去还会作响。
无聊的日子宁桓就搬张躺椅,放在院子里头。晒着暖阳,赏着美景。
有时国师大人也会偶尔来趟,咳咳家常。聊长聊短,还有着宁禹这二货想安静也难。
宁禹姐,说实话,你是不是……
#宁桓什么?
宁禹是不是有相好的了?
宁桓一口热茶给喷了出来,半天没缓过劲来。
#宁桓你说什么?
宁禹难道不是吗?你从入秋以来就没以往那么聒噪了,安静了许多。还总是时不时的喃喃自语。你说,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了!
#宁桓你开哪门子玩笑,我有喜欢的了?呵,荒谬。
宁桓否定的摇摇头,又靠回了椅背。
宁禹不是么?我看啊,那个人一定就是在宫里。
#宁桓拜托宁大校尉,宫里我是男儿身份。我要喜欢的人必须也要也喜欢我,但若是他真的喜欢我,他不就是个实打实的断袖了吗?
宁禹也是啊!你虽窝囊,但眼里也揉不进沙子。那人要喜欢你,嘶……哇瑟,好恐怖。
#宁桓你说谁窝囊?啊?你说谁?
说着,就要抄起矮几上的茶壶丢去。
近日刚入秋,时靳闫打算出宫围猎,凡五品以上官员可行跟从。懒出毛病的宁桓自然不会去,但是时靳闫竟然指明要她去。宁桓总想着他葫芦里又卖什么药。
不过,这次苓清世竟然也要去。他可是这些活动都从不参与的。
也应为他,这次的女眷也比往年多了许多。多是为了苓清世,苓清世恍若天人的外貌,总是那么吸引人,琉色的眼睛里总闪动着一种清冷。
即便他只是随便穿件白色的袍子,觉得就算是神仙,也绝对不会比他更美。超越了世俗的美态,竟是已不能用言词来形容。
第一次见苓清世,宁桓身为女子也为之沉迷了许久。他的话语间也总是会不禁意间给人疏远的冷漠。
有问他必答,并不是惜字如金。但如若惹他生气,他浑身散发的气息足可以冻僵你。
宁桓与他的关系也是这么四年来磨出来的。
寻常贵女进宫是进不了华涟阁的,只有皇上或太后才能随意进出。又或是宁桓,苓清世特召的人。
所以她们哪会放过此次机会,定会是争相打扮,想着出彩。
若说所有的女眷里一半是为了皇上,那另一半定是为了苓清世。两人的外貌不分伯仲。
苓清世若是一定要分,你觉得谁更好看。
宁桓当然是国师大人啦!
苓清世眼里浮现笑意,接着又是说些关于围猎的事。
苓清世是大史,亦是国师。
只不过大家多叫他国师大人,他已经很少在处理大史的事了。苓清世下面有左史宁桓,右史寻然。他早就做了甩手掌柜,不过一些重要问题,还是须得苓清世过目才行。
在宁桓眼里,苓清世就是个无所不能的人,什么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