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野志保醒时,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身边空空如也,她便随手披了件外套走向客厅。赤井秀一坐在沙发上惬意地看报,时不时小啜一口黑咖啡。阿灰窝在他身边,慢条斯理地舔着光润的毛发,矜贵无比。见是她,才喵喵叫唤了两声。
“不多睡一会儿吗?”
“已经九点了。“宫野志保说,“你起这么早,为什么不叫我。”
她颇有些埋怨,对拥有高度自制力的人来说,任何违背计划的作息都会令人十分不爽。
“我看你昨晚很累,想让你多休息。”
赤井秀一眼皮都不抬,十分自然的语句,一点故意调戏的语气都没有。
宫野志保气结。
这个男人,还好意思说。
懒得理他,她径直往卫生间去洗漱。
早餐是面包加牛奶。用毕两人各做各的,赤井秀一用笔记本电脑,和卡迈尔以及美国的同事进行远程任务交流。宫野志保则要出门办一些事。
“晚上回来吃饭吗?”
“应该不回来。”
赤井秀一没说话。
“怎么了吗?”
“没什么。”赤井秀一在电脑上敲敲打打,“早点回家。”他叮嘱。
门被关上,赤井秀一迅速黑脸。
屏幕那头的卡迈尔忽然感觉周身的温度降至冰点。
晚上十点,拎着大包小包的宫野志保回家了。
赤井秀一还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就见宫野志保连包都没放,就抱起了正打着盹儿的阿灰,小家伙谄媚地去舔女主人的脸。
“阿灰吃过了吗?”宫野志保问。
“吃了。”
“哦。”她点头,放下猫,转身往卧室去。
突然想到什么,她回头问:“你吃了吗?”
“……吃了。”
望着宫野志保的背影,赤井秀一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他是,失宠了吗?
阿灰似乎感到头顶上方男主人哀怨的视线,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撒腿跑了。
睡前,赤井秀一依旧闷闷不乐,不过只是心里的,他面色如常。
“今天好困,我先睡了。”宫野志保关了主灯,就留一盏昏暗的台灯。
“……”赤井秀一难得没有回答。
“你没事吧,今天怎么了?”宫野志保发觉赤井秀一隐隐的不对劲,问道。
赤井秀一有些无奈。
宫野志保好奇,走上前,仔仔细细打量了他好一会儿,还以手触他额头探体温,喃喃自语:“没有发烧呀……”
“我没事。”见宫野志保像关心个小孩子似的,赤井秀一忙打断她,“你累就去睡吧。”故意躲避似的。
“秀一。”
“……”
“秀一呀——”
刻意拖长的语调,有撒娇的嫌疑,并不是宫野志保的一贯作风,值得引起警惕。
“……”
像温和而又落寞的大狗一样,眼神无奈而又明摆着服软。
脑海中突然冒出的比喻。
宫野志保终于忍不住闷笑,什么时候培养的恶趣味呢,看这个男人吃瘪,竟然开心成这副模样。
她的眼睛几乎弯成月牙,当终于好不容易停了笑,才笑盈盈地看他,对上赤井秀一难得有些迷惑的视线,宫野志保踮起脚尖,迅速地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生日快乐。”
短暂的错愕之后,赤井秀一又是气又是想笑,随之而来的,心口一阵难以言说的烫贴,他眸子里的愉悦快要溢出来,低头用下巴蹭了蹭她柔软的茶色发顶,低声道:“你怎么知道的。”都以为这个女人没良心的忘记了。
宫野志保顺势把脸埋在他肩窝,她唇角微微上扬:“我有问过真纯啦。”
赤井秀一失笑,忍不住捧起她的脸,发丝拂过他的手,痒到心里去。宫野志保并没有一脸骄傲求表扬,面上是非常柔和的神情,湖蓝的眼中仿佛沉淀了漫天星辰。
好似磁铁一样被深吸住,赤井秀一突然意识到,相识十年,相伴五年,相恋一年,一起度过漫长的岁月之后,他依旧深深的,深深的被眼前这个女人所吸引。
没有办法,要掩饰或者抑制绿眼睛中的浓稠情意,在这样一个暧昧而温情的时刻,实在太难。
“志保。”
声音微哑,像下着雨的黑夜里,壁炉中噼啪燃烧的木柴。
“我——很高兴。”
这是不善言辞的赤井秀一,能表达出的,最真挚的爱语。
宫野志保也很高兴。于她这样,同样的内敛的人来说,恋人相处,最美好的时刻就是无声拥抱。没有什么煽情告白,就是静默的拥抱,头靠在对方肩上,心贴着心的,来自两个灵魂的交合,一切尽在不言中。
大概过了很久。
“志保。”
“嗯。”
“我的礼物呢?”
温柔的问句,温热呼吸就在耳边,熏得宫野志保脸上一阵发烫。
想起早准备好的惊喜,是时候该揭晓了。
她难得微赧,咬唇,鼓起勇气去握住赤井秀一的手,引他覆上她睡裙腰间那条丝带。
下面是,一整套的,情趣内衣。
“你可以拆礼物了。”
啊这真是太......宫野志保忍不住偏过头,不敢去看他。
所以,相距不过五厘米的两人,在暖黄的灯光下,扑通扑通加快的,到底是谁的心跳呢?
良久。
“志保。”
“我想对这份,非常深爱的礼物,做什么都可以吗?”
低沉诱惑至极的声音。
宫野志保想,她大概,浑身的血液,都涌到脑子里了吧。
整个人像喝醉了一样眩晕。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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