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走到血迹结束的地方,又在颜色最深的血污旁,找到了星星点点的小块血迹,血迹旁遍布着又小又碎的花瓶残骸。
十五号起身,目光随之落到了正前方的桌面上,安静摆放着的花瓶,碎了一半,只有瓶身。花瓶身上,只找到残缺的指纹,指纹的主人是谁,自然不知。
局势变得混沌飘渺起来,寻得十五号一头雾水。
难道上官月淞所说的都是真的?难道那个在骗他?
之前,就在他刚好出门时,一道稚嫩的嗓音蓦然叫住了他,他的衣角同时被人攥着。回目一看,发现是之前那个凑上来的小孩,不禁有些薄怒。
“你干什么?”十五号扯住他紧抓不放的衣袂,不想与他纠缠,转身欲走,哪知那只有些胖乎乎的小手,又拉住了他。
“上官家大小姐可不是好惹的,你小心一点啊。”十五号看见他半是严肃,半是玩笑的神色,不禁反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小男孩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接着说上官月淞的不好:“那人看着阴得很,说不准,脸上的伤就是她自己搞出来的!你小心点就是,别给她玩死了。”
说罢,装作老沉地拍了拍肩膀,深叹了一口气,后却蹦蹦跳跳地离去。
对于他的一番说辞,十五号那时自是不信:上官大小姐看着文文弱弱,温温和和的,去“异号集市”也是搜罗好看的珠宝首饰,无意识忽略掉其他更有价值的奇珍,找到做工精美的,还会高兴好一半会。这样娇弱的女子,怎么可能会是那小孩口中说的——有心机,有手段,表里不一的恶人呢?
于是,十五号早把小孩的话,抛到脑后,觉得那只是小孩子对上官月淞不知从何来的偏见,说不好了,便是用来对付上官月淞的无意诽谤,一个恶作剧。
直到他左右找不到上官月淞,那段话才浮现在他的脑海。
一直对上官月淞深信不疑的十五号,对上官月淞隐隐有了防备与排斥。
那样的念头一旦升起,便难消除了,即使是面对着不容置疑的铁证,那念头仍像巨石一样悬在他心头,跟随着,要找准时机把他压垮。
他更加仔细,更加专心,连室内的隐秘角落也不放过,末了,仍是收货无果。
他一咬牙,从贴身衣物的暗兜,取出一张折叠起来的纸张,他轻手将他打开,展开的纸约莫是4k纸张的大小,正中心躺着几张黑色符纸,上面用银笔潇潇洒洒写下几个大字——“溯洄符”。
这是上官品利赏赐给他的,谁是要他还好查案。
接过小纸包时,十五号特别注意到了上官品利不舍的难看表情,觉得好笑,硬生生憋着,不敢笑出声。
他没问上官品利价格,上官品利也没有义务告诉他,但当他指尖触摸到银色闪字时,指尖传来的轻柔感觉告诉他,它价值不菲。
十五号本想将它倒卖了换钱,却未曾想是一点蛛丝马迹都不留,硬生生将他逼到了绝境,迫不得已献出符纸。
他将符纸贴在碎了一般的花瓶上,回忆着念起了口诀,又将提前准备好的清水挥洒,一切准备充足。他没洒几次水,便看到那花瓶竟自我地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