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话

不管那模样有多么骇人，不管那血色有多么浓郁，都没有一人敢出声。他们麻木的盯着面前的茶杯桌子，或是其他同样低着头的人，亦或是地面，自己的鞋子。

没人敢动，他们怕自己成为“他”。

得力的掌柜不一会就站了出来，他向大家道歉，并许诺给大家补偿，以表自己的歉意。他安排人过来清理那具尸体，并嘱咐那些人务必要找到那少年的家人。

在掌柜极高的执行力下，这场不存在的喜剧结束了。

茶楼中，有的人跌跌撞撞地出门，有的人大声喧哗，发着毒誓。有的人高高兴兴地聊着家常，有的人细品着茶水，面上露出享受的神情…

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浓茶飘香四溢，跟血腥味纠缠于一起突兀又令人着迷。

像是蛊一般，牵动着人们的神经。

一白发苍苍的老人将这股浓郁气体吸进肺里，面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因为他感概的声音太过响亮，一瞬吸引了大量犀利的目光。

他不管不顾继续我行我素。混浊的气体钻入他的鼻腔，占据着他的五脏六腑，令他一下子兴奋到了极点。他愉快得连连赞叹：“这个气味可真迷人啊！”

这番话后，那一道道批评的目光变为了质问，好奇。

有人试着吸了一口，立马就大喊好闻，然后迫不及待地大口大口呼吸。见效果还挺不错的，便有越来越多人去模仿，去抢夺。

直到那一丢丢的气体被榨干后才罢休。

尝过那好滋味道气体的人失望地望着少年曾踩踏过的地面，渴望再有神秘的好闻气体流露出来。可惜结果却差强人意。

“要不我们试试造一点气体？”其中有人没有闻过那气味，十分好奇。制造神秘气体这一想法一冒出，她就跃跃欲试了起来。

说着，她率先咬破了嘴唇，下定了决心。

丝丝缕缕的血味从她的嘴里传出来，沉进茶香。那魂萦梦绕的神秘气体又浮现在众人的眼前。

大家争相抢夺，谁也不让谁。到了最后，反而是那个鲜血的女孩只得到了孤零零的一小口。

她的内心瞬间不平坦，一肚子的火直往外放。

“这不公平！这血是我的，你们怎么能去抢呢？先不说我有没有同意这件事，就算我同意你们这么做，那我也不应该只分到那么一点…”

“吵死了！”还没等她讲完，就有人打断了她。那人身材高大，明显已经成年。头发有点乱。下巴上长着些又硬又短的胡茬。

他气势汹汹，面容不善，眼里闪烁着凶光。

一副要仗势欺人的模样，一下子就把小女孩吓得呆愣住。

她的目光流转，眼眶里汇聚了晶莹的泪水。红红的小唇撅着，像是在压制着泪水，尽力不让它流下来，尽力不让自己放声哭泣，尽力不让自己气势大减。

看着小女孩这要哭不哭的样子，一旁吃瓜的人心软了好几分。在他们那儿，那挑事的成年人已经被冠上了坏人的标签。见那成人身高马大，却没什么肌肉，就有人插上去“劝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