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妹妹？

「熙熙，救救妈妈...」

一场雷雨中，一个女人倒在巷口血泊，路灯年久失修，黄光一闪一闪，画面怵目惊心。

血迹随着雨水慢慢被带开，直至女孩的脚下，她后退了两步，白裙却还是沾染上了血水。

她看着眼前的女人，嘴一开一合，嗓子干涩，什么都说不出口，脑袋嗡嗡的响，无法思考。

「熙熙啊...救救妈妈」

恐惧在一瞬被放大，血泊中的女人朝着女孩爬去，口里还声声叫着她的名字，女孩无法控制的颤抖，本能性不断后退，直到靠在墙上。

下一刻，冰冷的气息扑了上来，她清楚的看着女人的有些糊烂五官，一头黑发因雨水黏在脸上，她的眼中充满血丝，额角处皆是撞伤擦伤的血痕。

内脏因撞击而破碎，女人的每字每句都渗着血沫，喷在了女孩的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熙熙啊！！」

不是的...

妈妈——

「啊啊啊啊！！！！！！！！！」

女孩猛地从床上坐起，鬓角间全是冷汗，她双手扶额慢慢调整呼吸，看了看窗外。

「该死，妈的。」

盛夏，天空的透蓝清澈，今天的云很少，天气异常闷热，蝉鸣鸟叫显得万物生机盎然，吵杂得有些烦躁。

阳光从窗边透进房里，止于床边，看着那抹灿烂，心里却有几分凉意，沈熙琪顿时觉得讽刺又可怜。

她绕过被打亮的地面，站在窗边发呆了一会儿，片刻后，皱着眉，将窗帘拉了起来。

女孩进了浴室看着镜中的自己，一头黑发，苍白的面孔，一双杏眼疲惫失焦，和梦里的女人有几分相似。

糟透了，就是这样的一个早晨也得不到安宁。

寂静的小套房里传来哗啦啦的声响，水声一阵一阵，接着干湿分离的玻璃门「唧—」的一声，房内又再度安静了下来。女孩湿着头发走出了浴室，头上还顶了块毛巾。

几分钟后，沈熙琪揹起了吉他，一手拿着书包，一手整理帆布鞋舌，头发随意地披散在身后，开了门。

阳光再度透了进来，她瞇了瞇眼。

喀哒——

室内又恢复了昏暗。

搬家后，新家离颜熙高中很近，路程不到二十分钟，想着还有时间，沈熙琪便拐了弯，进了一家便利店。

时间还早，店里只有店员和零星几人。

冰箱前站了三个聒噪的大男孩，由左至右，照身高为低高中，照颜色为棕黑蓝。

「泽哥我跟你说，昨天你没来真的太可惜了，那个妹子真的身材——」

「喻胜，你他妈嘴能不能闭上。」棕发打断

「你昨天不也挺享受？」那个蓝发中等的男孩继续开口：「泽哥，今天要不去体验体验？」

沈熙琪认识那个叫喻胜的人，他在刚入学时曾烙了大批的兄弟堵她，打算来场浪漫的告白。

开学时，沈熙琪那张精致的鹅蛋脸就得到了大把大把的关注，女孩肤白细腻，一双杏眼装了闪耀的琥珀，在光照下，像是山林里的湖水，平静却又波光粼粼。

喻胜曾想着，ㄧ棵梧桐树下，ㄧ个男人将会抱着一个女人，在他兄弟的见证下，与这个入学即传奇的美丽女孩长长久久。

然而，一阵风吹来，凋落的树叶抚过他的侧脸，映入眼帘的是：一棵梧桐树下，一群人倒在地上求饶，女孩单手抓着一个男孩，那双杏眼冰冷无情。

一群人最后因斗殴挤在导师室，说来奇怪，女孩的身上毫无挂彩，老师只当作沈熙琪是路过被波及，便打算放她回去，但一群魁梧大汉主张受到单方暴力，还是叫来了家长。

姑姑到校后，一群人才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

女人连忙向学校老师道歉，沈熙琪却在一旁像个老头，挖着耳朵，说着自己只是自我防卫，没有半分歉意。

那天后，全校开始传沈熙琪初中时期是出了名的校霸，到处干架，眼睛都不眨一下。

更荒诞不经的是，有人传自己是什么大企业的儿女，仗着大小姐的身分胡作非为。

好一阵子，沈熙琪的「传奇故事」被放在校园论坛上传的沸沸扬扬，甚至改编的更加离奇荒谬。

... …

这脑洞，不当编剧可惜了。

眼前的三人还在谈论着昨天的英勇事蹟，她等的有些不耐烦，伸手点了点中间男生的肩膀。

他的身材高大，近一米九的身高使长裤露出一小截脚踝，单手插着口袋，黑色背包只背了一肩，整个人慵懒又添了一丝桀骜。

少年转了头，像是没看到人似的，左右张望。

沈熙琪承认自己确实不高，但

绝对！

绝对！！！

绝对！！！！！！

不至于到看不见，她跟眼前的男孩也只差了...两

...不，一颗半的头而已！

「不好意思。」

与少年相反，沈熙琪身版娇小，个头不到一米六，发育还不良，像个小学生。

她没将制服扣起，一件黑色短袖搭在里头，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少年，像只无所畏惧的小狮子。

见状，陈恩泽弯下腰，双手撑在膝盖，与沈熙琪平视，像哄小孩似的开口：「小妹妹，怎么啦？」

少年一张脸柔和白净，黑色短发有些凌乱，桃花眼微弯，唇角勾着一个浅浅的梨涡，身上还散发着好闻的檀香，盖过了淡淡的菸草味。

见女孩有些出神，他又唤了声：「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