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匡拍了拍刚才被追逐时粘在身上的尘土,冲倪向云露出一个笑容。
“我说师傅,您真就不愿意走出来那么两步啊,我今天可是差点就栽在城主府了。”
倪向云笑嗔道:“怎得?你不是也过来了?为师这不是也出来救你了?”
周匡赶紧点头:“是是是,多亏您大人有大量,要不然我就要被拍死在这多宝阁门口了。”
师徒二人谈笑风生,如同周身无人一般,而一旁好不容易恢复过来的沈坤却是大气也不敢出,甚至不敢出声打断他们。
自己曾见过父亲全力出手,但其气势完全无法与面前这女人刚才一瞬的威胁恐怖,不,不是比不上,是完全没有可比性!
她的境界,已经碾压了这揽月城中所有人!
待的这两人聊了一会,倪向云才把目光放在沈坤身上。
“小匡子,给为师介绍一下吧。”
周匡挠了挠头。
“我说师傅,你下次能不能别叫我小匡子,听着跟太监似的。”
“这位是沈城主的二公子沈坤,沈公子可是尽职尽责,一路从城主府追到了这里。”
倪向云轻轻点头:“原来如此,带路吧。”
这带路吧三个字,却是朝着沈坤说的。
沈坤的身体不自觉的轻轻颤抖,鼓起勇气问道:“不知道前辈…前辈想让在下…”
“嗯,我就替师傅回答吧,就免开她金口了。”
周匡出声打断了他,笑着说道。
“当然是去城主府了。”
———————————
另一边。
沈千山不耐烦的来回踱步。
一旁的各位宾客议论纷纷。
沈坤这一去有点太久了,就算是一直追到城外,同周匡打了一架,再把虚弱的周匡拎回来,这时候也该到门口了。
据沈千山所知,周匡修炼的时间只有几天,撑死了也就练气境二段,派练气境七段的沈坤去不能说是手到擒来,只能说是小菜一碟。
但为何到现在还没回来?
陆昊已经回到陆家那一边歇息去了,按他的自我满足,既然周匡都跑了那自然就是他赢了。也不知道这孩子脑回路是什么构成的,总之他就以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端起茶水吸溜吸溜的喝了起来。
鉴宝大师已经悄然告退,场中只剩下不耐烦的沈千山在来回踱步,一旁的各大家族成员各怀心机,思考着怎么从这件事中获益。
又过了一小会,沈千山实在站不住了,遣下人将沈雁雪叫了过来。 “雁雪,你虽然不会身法,但探察之术颇有一番修为,为父命你带队去搜索你二哥与那小子,找到之后就把那小子拿下带回来。”
沈雁雪眼中闪过一抹兴奋之色,从第一次见到周匡她就看这人不顺眼了,如今终于有机会亲自揍这小子一顿。
相信父亲是不会介意被捉回来的周匡断了几只手脚的。
“是,父亲!”
很快,一群会身法的侍卫被挑选出来,准备随着她一起出发。
就在这时,内院的门悄然打开了。
这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眼看着门缝中,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周匡!”
最先叫出来的,是离大门最近的沈雁雪。
周匡挖了挖耳朵,一脸的无奈。
“震死人了沈大小姐,你这泼辣的性子不改改,以后是嫁不出去的。”
沈雁雪心中火气瞬间被撩了起来,正要上前狠狠嗯揍这家伙一顿,肩膀上却多出了一只手将她按在了原地。
这只手,自然是沈千山的。
在周匡出现时他就感到了不对头,沈坤是和他前后脚出去的,现在回来的却只有周匡,不见沈坤的身影。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些不妙。
“你竟然还敢回来!我儿去哪里了!”
周匡看着沈千山废了老劲按住沈雁雪,感觉颇为好笑。
“沈公子自然是随我一起回来的,应该是途中劳累吧,现在正在前厅睡的香甜,怎么,沈城主想去看看?”
这他到没撒谎,刚进城主府的时候,沈坤连同前院的所有人都被倪向云的一发定点震慑直接震晕了过去。
沈千山只觉得心中警觉突突的跳,右手已经将袖中的飞刀摸了出来。
“你这小贼竟然还敢回来,你辱我沈家威严,污蔑我沈家的公平公正,今日不将你击毙,难复我沈家名声!”
说罢,沈千山大喝一声,手中柳叶飞刀激射而出,直取周匡首级!
“小贼!拿命来!”
但想象中的血溅当场并没有发生,那飞刀在飞到一半时如同失去了动力一般,飞行速度锐减,然后以肉眼可见的程度卷曲,团成一团。
最终,一个小铁块,掉在了周匡脚下。
周匡附身将其捡起,笑道:
“才这么一会,我就从小友变成小贼了啊。”
沈千山震惊的嘴巴微张,这几十年来,死在他这一招下的高手绰绰有余,刚才那一下虽然来的仓促,但即使是筑基期高手也不可能完好无损的站在
那里。
周匡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忍不住笑了起来,将手中的铁块扔在了地上。
“哈哈哈,真是有趣,玩够了玩够了,师傅请吧。”
“你这做弟子的,倒是要我这个师傅配合你,当真是要教训了。”
沈千山听的这眼熟的声音,猛然看去,周匡的身前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身着锦袍的美艳女子。
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父亲…刚刚…刚刚我一直看着那里…”
沈千山左手按着的沈雁雪忽然出声,却不复之前的火气,而是带了些恐惧意味。
“我一直看着那里…但我没看到她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沈千山只觉得脑子里轰的一声,也终于将这女声和自己的记忆对上了号。 右肩的伤口似乎开始隐隐作痛,不知是因为天寒,还是他的心理作用。
倪向云环顾着四周,这些自称为四大家族的人,却无一人敢与这女子对视,被他看到时,或是移开目光,或是低下头去。
倪向云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充斥着不容置疑。
“那么,是哪个欺负了我的徒弟?”